18. 第 18 章
御膳房、针工局数得上名号的人，翟全海和曹焜已经告知，付云笙将那些人的名字与职务写在纸上，是给莫乔的，“有事没事你多看看，平时有机会便打听一下这些人。你和我一样，如今不能凡事依赖清岚、周无病他们，生出惰性便不好了。”
莫乔欣然点头，“奴婢晓得，他们所知的一切，是以前辛辛苦苦当差期间打听或是听说到的，奴婢不能不劳而获，更不能让他们觉得没脑子没本事。”
“好乖。”付云笙给她一个精致的荷包，“你喜欢的金豆子。”
莫乔看了看金灿灿的豆子，眉开眼笑，收好荷包后，悄声道：“这些日子奴婢没闲着，收揽了一些小太监、小宫女，有两个方便盯着宋选侍和郁氏，奴婢就让他们长期盯着，其他的是方便盯谁就盯着谁，有备无患，您说呢？”
“没错，做得好。”付云笙叮嘱她，“要用钱的时候只管到钱匣子取，我私下给的你要存起来。”
“嗯！不过，好些宫人送银钱送东西巴结，奴婢请教过周无病和清岚，能收的便收了，恰好可以用到别处。”莫乔晃了晃小脑瓜，“没法子，谁叫奴婢是宠妃身边的大红人呢。”
付云笙瞧着她嘚瑟的小模样，着实笑了一场。
午间用过膳，散散步，付云笙打坐一个时辰，随后又去了小书房，看针工局的账。
莫乔出去招揽自己的小喽啰了，清岚服侍在侧，瞧着自家婕妤看账，终是忍不住笑道：“您看账的速度也忒快了，难怪上回太后娘娘瞧着您直愣神。”
付云笙也笑，“付道长教了我速看速记的法子，要不然，以前根本应付不了紫霄宫庞杂的账目。”
清岚释然，说起别的：“小厨房的人要奴婢请示您，何时给皇上送点心为宜。”
“……她们不提我真忘了，等会儿就送去，加一盏冰镇的绿豆粥。”
“嗳。”清岚前脚去了小厨房，后脚有小太监来通禀：
“慧妃娘娘请婕妤到御花园的关雎湖，品品茶，说说话。”
付云笙望一眼半开的窗外，日头很烈，照得一切明晃晃，灼人眼。
林慧妃明摆着成心遛她。
横竖已经结了梁子，那边爱出损招只管自己玩儿去，她可不奉陪这种浅薄无趣的戏。
付云笙温言道：“我要给皇上准备点心，点心备好之后要准备晚膳，期间有点时间还要奉皇上之命看账，实在不得空，只能心领慧妃娘娘的美意。”
小太监称是，转去回话。
付云笙心念一转，扬声唤来周无病，“找个腿脚快的，将这档子事告诉安嫔娘娘一声。”
“奴才明白。”周无病匆匆而去。
关雎湖，林慧妃坐在湖畔的石凳上。
石桌上摆着时鲜水果，一壶热茶。
林慧妃一颗一颗吃着樱桃，是冰镇过的，可天气实在炎热，吃了也不觉得凉快。
水香一手打扇，一手频频擦拭自己脸上的汗，本能地不敢怨慧妃吃饱了撑的出来挨大太阳晒，只怨付婕妤那个狐狸精不晓事，害得自家娘娘心绪恶劣。
她转身吩咐自己身旁的小宫女，“等付婕妤来了，换一壶热茶，用滚开的水沏，到时我指望着付婕妤将一壶喝完呢。”
小宫女嘴里称是，转头就翻了个白眼，暗骂慧妃和掌事宫女都有病。
前去西爽阁传话的太监回来了，照实复述了付婕妤的话。
水香的安排泡了汤，她好似被谁狠掴了一记无形的耳光，当下涨红了脸。
林慧妃也没好到哪儿去，脸色苍白了几分，望了那太监好一会儿，说：“既然付婕妤不得空，便请安嫔过来。”
虽然她与付云笙不曾面对面发生争执，有过节却已是后宫皆知。
打狗还得看主人，谁不知李婕妤是她的人？她总得把那笔小账找补回来才是。
付云笙能用皇帝做挡箭牌，陈安嫔却不能。
然而陈安嫔也不能来，传话的太监折回来禀道：
“奴才前去传话之前，安嫔将抄写的经书送去了宝华殿，下午要留在宝华殿诵经，为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祈福。”
林慧妃面色已经有些发青，缓缓站起身，“回宫。”
这档子事很快在后宫传开，季康嫔听了，结结实实地笑了一场，“以往以为她是个颇有手段的，今日一瞧，原来是颇擅长出丑的手段。”
琥珀却很公允地道：“依奴婢看，慧妃只是运气不好，遇到的是付婕妤，这种法子要是用来针对别人，今日便要有人受许久磋磨了。”
季康嫔收敛了几分笑意，“说的在理。那只狐狸精，胆子大，脑子也不慢，安嫔那边一定是她从速传话过去的。”
“奴婢也是这么看。”
“既然如此，对西爽阁不需曲意逢迎，也不用刻意算计。她要是真能成气候，到时再审时度势。”季康嫔看着摆在榻上的形形色色的纱帽、鞋袜、衣料，叹一口气，微声抱怨，“皇上忒缺德，叫本宫管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的袍服、后宫里的人的帽子鞋袜，关本宫什么事儿？”
琥珀笑着，递给她一盏冰镇的银耳莲子羹，“您消消气，也解解暑，横竖是无功无过很正常，有功便能惠及家族，不着急。”
“说的是。”陈安嫔目光流转，“要是能立下一功，皇上应该就会给本宫晋位，那样就能跟慧妃平起平坐，再不用看她那张惺惺作态的脸。”
琥珀莞尔。
那边的林慧妃回到长春宫，热的不轻，沐浴更衣忙活了一通。
水香不想她一门心思跟付云笙较劲，提醒道：“太后娘娘交给您的事，您打算怎么办？”
林慧妃哼笑一声，“怎么办？本宫根本就不会办。”
“啊？”
“她要收拾忘恩负义的庶妹，贵为太后，法子要多少有多少，做什么要本宫出头？”林慧妃摇着手里的团扇，“皇上厌恶崔太妃、煜王，这两个人的事，不管谁掺和进去，稍有差错，就会惹得皇上一并厌恶。本宫走到如今，的确是承太后恩泽，却也不能对她唯命是从，本宫这一生的指望不是她，是皇上。”
水香沉默下去，在心里叹气：你想指望皇上有什么用？他根本不肯让你指望，怎么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