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我爱上学（5）

浴室一般都是事故高发地，姜天赐与姜庭熙一样都是抱着这种心思，抱着衣服的手指不由自主攥紧。

但是与想象中的可怕有些出入，一直到浴霸上涓涓流出温和而舒适的水花，她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是一个暗卫，没有窗户显得有些压抑。黄褐色的墙砖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古代的土墙，地板倒是带有科技感的银白瓷面，这种撞色设计的很一般，杂乱而无序。

姜天赐把衣服放在了一边的衣篓中，三下五除二的脱去了上衣，肌肉精瘦线条流畅的完美□□上，目前只挂了一条松松垮垮的三角裤。

她对于要不要开洗正在犹豫。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就观察过这个是正常水没有问题，但没有细致到能查阅所有微成分的能力，她有些不敢冒险。身上肌肤毛孔若与不好的元素相触，是否会出大问题？

想着，水花被能力操控着避开她的身体。

可是爸爸的话是让她洗澡来着……这个不听话的定义是什么，她也有些想要试探。

啪，

微不可察的一声响动，但她听见了。

同样，就是这一响动后的一瞬，天地具暗。

她的眼睛再也捕捉不到任何画面，混搭风装修消失在视线，入目只有一片无尽的黑。

这样的时刻并不给人留足应对的时间，极致的黑存在太短，又是汗毛竖立准备迎战的、两个呼吸的功夫，全黑的世界中，她瞥见了一抹细闪的红光。

脚步轻抬，还来不及走近，变故再次突生。尖细的男声伴着剧烈敲门的动静，“大宝，你还好吗？家里跳闸了，妈妈现在已经修好了。”

黑夜中忽然听见这种尖锐刺耳的音色，属实有点骇人。不过刚刚好，在他话音落下的一刹，浴室的暖光灯带重新亮起，一模一样的程设再次倒映于姜天赐眼底。

“我没事，爸爸，谢谢关心。”

姜天赐回，站在原地没有动。

爸爸在家也穿着高跟拖鞋，走起路来有踏踏声，她能借此判断他的行踪。但为避免仙人跳，在听见男人离开的脚步声后，她依旧是过了一小会才往刚刚记下的红光处走去。

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现，带点粗茧的手指轻轻放在墙壁摩挲，却只有专属于瓷砖的凉滑之感。

【庭熙，你怎么看？】

半分钟之内发生的这么多事情，即使很像是普通家庭的日常写照，却又带着难言的怪异。是同化域规定的暗示、还是“妈爸”的阴谋？

可是她好像有点草木皆兵了，仔细想想，正常家庭好像就是这样的，没什么奇怪。

好像、好像.....

思绪混乱万千中，姜天赐决定还是不要自己乱想，而是和好伙伴一起商量下。

姜庭熙虽然和她感知同步，但是不到临界点都不会受这种精神层面的影响。比如昏迷她们是一起晕，而她头晕姜庭熙却不会难受，只是会因为隐约知道她的不舒服而感到心疼。

接收到她的信号的姜庭熙，此刻却听见自己的幻心一跳。

【嗯……我感觉有点古怪，但可能只能在黑夜中才能看见？】姜庭熙试探着开口，同时道：【不过现在，你有没有觉得你哪里不对？】

我，哪里不对？

姜天赐被问的有些愣神，少年气十足的挠挠脑门，没有头绪。

【你为什么要主动叫他爸爸、向他道谢？】说出第一个疑问后，有点堵的喉咙也很顺畅的，第二句滑落出来：【而且这是在同化域，你为什么会认为这是正常的家庭日常？】

还在墙上摸索的手指一顿，姜天赐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大宝、宝贝……在这个同化域中，她竟然没有自己的名字，而是由入侵者来决定叫她什么，她只负责应声。

就这样，不见血的，潜移默化影响她的认知。

从主动应下第一声宝贝开始，她也成了这个家庭中听话的女儿，违背大家长命令要挨罚的宝贝。

【我叫姜天赐，没有弟弟，有三个貌美如花的哥哥、一个孔武有力的妈妈和风韵犹存的爸爸，在这个同化域的一切称呼，都只是为了存活的权益之计，但是我从来没有忘记自己。】

姜天赐一口气在心里梳理了一遍思路，保证理智能够回笼，【还有一个金兰婉平之交的好姐妹，一直在我身边，庭熙，是这样的吗？】

【是，是这样的。】虽然被姜天赐直接盖章认可为金兰婉平之交有点点害羞，但关键时刻的姜庭熙一点也没掉链子，【你是姜天赐。】

被叫出大名的这一瞬间，她感受到大脑格外清明----是进入这个同化域以来最为清晰的一次。

不过有些令人失望的，哪怕意识到了身份上的混淆，也只是暂时绝了迷失的后患，现下的她，依旧不能从光洁如洗的墙面中发现什么不对。

对此姜庭熙有些猜测，但不够确定。

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姜天赐只得打湿拖鞋，又用能力在身上盖了层空气隔绝气味后，带着疑问先行走出浴室。

一开门，迎面就是爸爸带有尸臭味而粉面干枯的脸，白花花的蛆虫已经长到他的眼窝，厚镜片的加持下在姜天赐眼中放大，不断扭动着。

他扯起嘴角，像是一个贤惠的父亲般笑着：“宝贝，你怎么擦的这么干净啊？”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您忘了么？”姜天赐回，手还抓着门把，是内心有些紧张的表现。

“没问题。”爸爸干笑道，就这样被迫接受了她给自己立的人设。

看到他没有发作，姜天赐很轻松的得到了自己也可以堆砌设定的关键消息，心情还算愉快的与其道别，重新回到了卧室。

【有时候真想把这个书桌挪过去挡人。】

半天炒饭做菜满身油烟“家人”围剿且不敢洗澡的姜天赐总算得以再次回到房间，提心吊胆的将书柜翻了一遍后，重重往床上一坐，感觉头疼，

【但仔细一想就算挡住了门也拦不住能穿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