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国宴
那鸢急匆匆地赶到清风院,连院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颜姐姐!颜姐姐你在不在!”
那鸢边走边喊,好不容易看到院子里头有一个人影,上去就抓着人问。
“祁家公子在不在。”
守在院子里的安福本想看看是何人大晚上喧哗,当即就被吓了一跳。
“这位姑娘你找谁!”
“展颜不在这里吗?”那鸢有点着急。
安福疑惑:“展姑娘?展姑娘今日未曾到过清风院,姑娘莫不是记错了?”
“什么?!没来过?”那鸢暗叫不好,“祁浮生!祁浮生呢!叫你家公子出来!”
“姑娘莫要焦急——”
那鸢直接打断安福的话,见他似乎对她有所防备,直接亮明了身份。
“我能不着急吗,我是南蛮公主,你家二公子到底在不在,快去告诉他颜姐姐不见了,我就不信他不比我着急!”
这话刚落,卧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祁浮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你说什么?展颜不见了?”
“是啊!”
那鸢见他出来,急得声音都拔高了些:“我刚从摆月轩过来,秋果都快哭了,颜姐姐出去快一个时辰,她说来找你,但是这小厮说颜姐姐没来过,宫里这么多弯弯绕绕,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祁浮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昨日谋划,本想着等到国宴结束之后再动手,没想到竟第一日就有人敢先下手。
“安福,”祁浮生冷声道,“你守在清风院,展二姑娘失踪的消息不要告诉任何人。”
“是!”安福道。
祁浮生面色严肃转向那鸢:“展颜不见的消息你可还有告诉其他人?”
“未曾!”那鸢忙答道。
祁浮生微微颔首:“事发突然,宫里人多眼杂,若是让他人知晓此事难免乱做文章。这几日为国宴之事宫里乱得很,你和我一起去寻展颜,劫走她的人定不会将她藏在自己院中,重点先去寻那些无名的院子!若是一个时辰之后还未找到,先回到清风院再做打算。”
那鸢听得一愣一愣的。
祁浮生吩咐完,没有片刻的停留与犹豫,直冲出了院子。
那鸢紧随其后。
宫里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祁浮生奔跑在夜里,眼神逐渐冷下来,时间过得越久,心口就越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闷得发疼。
那鸢带着随身的侍女一路朝着祁浮生相反的方向寻去,宫中路上干净得出奇,根本看不出半分人走动过的痕迹。
那鸢举着宫灯在地上寻了半刻。
终于,在御花园的一条小路上发现了一处草皮较为泥泞的地方。
“快快快!把南蛮的‘追粉’拿过来!”那鸢不能确定这个脚印到底是不是展颜的,但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侍女犹豫:“公主,这可是我们带来为数不多的追粉,您真的要用在现在吗?”
“快点拿来!颜姐姐之前救我一命,如今我怎能坐视不管。”那鸢训斥道,“再说了就是一小瓶追粉,就是要我的命我都给得!”
侍女赶忙将一瓶绿色的瓷瓶交与那鸢。
南蛮的追粉,能追踪失者痕迹,实则就是一种食腐物的萤虫,自虫卵时期就孕育在瓷瓶之中,待到使用的时候才会发出,将第一处触碰到的腐物视为食物,追寻其气味而去。
虫卵难得,追粉难养,因此珍贵非常。
那鸢将瓶子打开,缓缓倾斜瓶身,若隐若现的,闪着白光的细小颗粒从瓶子里倒出来,飘落在地上的痕迹上。
她注视着那一小片白光,屏息凝神。
下一秒,细小的白色颗粒开始飘动起来,向着小路的尽头飘去。
“跟上!”
那鸢跟着追粉一路跑着,跑过了一片银杏林,再往前,到了一处路口。
她急匆匆拐过弯,就见祁浮生已经站在了长路尽头处的一座院落前。
“你……找到颜姐姐了吗?”那鸢气喘吁吁。
祁浮生半跪在地上,拿起一盏破了纸的宫灯,里面的灯油洒在地上,早已经凝固。
“祁,祁浮生。”那鸢还在顺着气,“我的追粉显示,颜姐姐就——”
“找到了!”
“哎哎!”
那鸢话还没说完,只听“咣当”一声闷响,就见祁浮生一脚踹开院门,冲进了院子。
那鸢抬脚奔上台阶,随着他进了院子。
还没缓过神,刚一定睛,就见一小团不知什么东西,飞速地撞进了祁浮生的怀里。
“展颜!”
***
屋子里的合欢香越来越浓,甜腻的气息裹着热气钻进鼻腔,让展颜的意识阵阵发昏。
她扶着冰冷的墙壁踉跄着后退,铜锁扣在门环上,泛着寒光。
“别躲了……”
白周的声音带着酒气和迷乱,脚步虚浮地朝她扑来,“你逃不掉的……芊芊说了,只要你从了我,世人就不会再……”
展颜猛地侧身躲开。
白周扑空后重重摔在地上,却又立刻爬起来,眼底满是被药物和执念冲昏的疯狂。
展颜知道不能再等,合欢香的药效正在蔓延,四肢越来越软,再拖下去,只会彻底失去反抗的力气。
“滚开!”
展颜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将旁边的木凳踢向白周,趁着他躲闪的间隙,转身朝着门板冲去。
没有钥匙,窗户又都被封死了,如今想要逃出去,只能将这老旧的门框处撞松。
肩膀狠狠撞在门板上,剧痛顺着骨骼蔓延开来,疼得展颜眼前发黑。
可门板却只发出沉闷的“咚咚”声,铜锁纹丝不动,门框虽有松动的痕迹,但却也并不多。
在展颜身后,白周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朝她扑来,粗糙的手几乎要抓住她的裙摆:“你还想撞开?真是异想天开!没用的!”
展颜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在舌尖尝到隐隐的血丝味,让她清醒了几分,才松口。
她再次后退,盯着门板与门框的缝隙,又一次冲了上去。
这一次,她将力道集中在锁扣附近,肩膀撞上去时,清晰地听见“咔嗒”一声轻响。
铜锁似乎松动了些,可肩膀上传来的疼痛也是实打实的。
锁扣划破了袖子,直接割进了肩膀,布料已经被血浸湿,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臂往下流,染红了指尖。
展颜赶忙用衣袖兜住血迹。
这地方不能留下她待过的任何痕迹。
“还敢撞?”
白周彻底失去了耐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地上拽,“我看你今天怎么逃!”
展颜的意识开始模糊,手腕被攥得生疼,合欢香的折磨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