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3章

原来是不会炒，但现在会了，还很厉害。

沈丛被陆渊的质问惊回神，张口就来，

“阿Sir，谦虚只能当美德，不能当真。”

“收摊。”

沈丛把剩下的炒粉一口气吃光，麻利地熄火收摊，推着小车快步跑路。

他要找肥猫，非常迫切。

刚靠近通讯车，猫没见着，声音先钻进脑子。

【哟嚯,老大,当上炒粉高手开心吗？】

〖这是怎么回事？〗

【每个复制品的特质不同，你是本体，复制品消失后，特质会主动与本体合并。】

所以，这是他作为本体的特长？吸收其他复制品的特质？

沈丛推着小车，定站在通讯车边不动。

〖是那股烟？〗

【是。可惜你当时关窗了，没接收到01的投资天赋。】

“02，上车。”耳麦中传来沙哑的命令声。

“好。”

沈丛一点都不好，他懊恼万分。

但凡那天窗户晚关十几秒，现在他就不是设计院的牛马，而是华尔街的狼。

而另外二十七个复制品的特质是什么？如果把他们全杀了，合并到一起呢？

沈丛不敢再往下想。

这不是疯，是进化。

还是合并个鸟啊鱼的，上天入海，统治世界比较实在。

他默默爬进军用通讯车，找了个角落缩着，余光打量四周。

监控车里除了实时城市监控，就是各种数据监控屏信号灯。

陆渊坐在主监控屏前，身边跟着名胖中尉，而肥猫被关在航空箱里，搁在陆渊脚边，正喵喵叫唤。

〖你叫破喉咙他也不会放你出来。〗

【总得有猫的样子，才不会被怀疑。】肥猫敬业地伸爪子抠笼子，叫得更凄厉了。

行吧，一起演。

“阿Sir~能把我的八万放出来吗？”沈丛冲着陆渊的方向，再次夹起嗓子。

没等陆渊回应，胖中尉率先开口，声音沙哑，“112802，沈丛，你感觉如何？”

原来隔离室的命令声来自胖中尉。

“手疼，铁锅好重的。”沈丛继续夹。

胖中尉没有接话，查看监控数据后，低声对陆渊说：“陆上校，我判断02新重组的蛋白链，造成他声带突变，那股白烟是关键，03卖炒粉时嘴特甜，就是这样妖里妖气。”

原来CCAI只知道会可能会有突变，但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这是好事，他可以闷声发大财。

“哪里有妖呀，人家是人。”沈丛掐着嗓子，顺着胖中尉的判断掩饰着。

“是人就说人话。”陆渊凌厉的视线扫过沈丛。

沈丛被那凤眼一瞥，不由自主的坐直身子，夹子音瞬间消失，“阿Sir，把我的猫放出来吧，太吵了。”

“你的突变是做炒粉。”陆渊盯紧沈丛，眼神沉下来，对猫叫置若罔闻。

沈丛干咽了下，迎向那双带着审视的暗眸，“谁家基因突变是，嗯，会炒粉，太了土。”

“你还想变鸟变鱼？统治世界？”对方句句紧逼。

陆渊怎么会知道他的想法！

沈丛嘴角一塌，“没有的事，X战警都是几百年前的老电影，不流行了。”

“你本来不会炒粉。”

“乱讲，我本来就会。”

“撒谎。”

“我跟着老刘学过，特训的，设计院生意差，我们计划饭点，在公司楼下摆个摊。”

陆渊：“……”

“阿Sir呀，您捧着金饭碗，不懂私企的苦，不信去设计院查，炒粉小推车的图纸老刘都逼着我设计好了，就在我电脑D盘里。”

沈丛面不改色地圆谎。

补BUG是建筑师的看家本领，甲方看方案时提的各种刁钻的问题，他都能胡咧咧地圆回来，区区炒粉突变，问题不大。

【陆渊不说话，说明他相信你的鬼话，可能开始对你有好感了。】

肥猫嘴上嚎着，脑内通讯也没停，还在执着于它的免死金牌理论。

“别瞎叫唤。”沈丛蹲到笼子旁边，戳戳肥猫的焦黑脸盘。

而陆渊依旧沉默，难道真信了？沈丛有点不敢相信。

这时，胖中尉在电脑上一顿操作后，插话汇报。

“陆上校，查证了。沈工的D盘里确实有炒粉车图纸，并且与03的摊位完全一致，图纸完成时间是三个月前，比03出摊时间早。”

沈丛：！！！

陆渊沉默的原因，是在远程入侵设计院的电脑核实。

幸好没胡说八道，沈丛摸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炒粉车都设计成一个样，不愧是自己的复制品。

【难道陆渊真不喜欢男的？】肥猫嘟囔。

〖其他复制人在哪？为什么不设计成女性？〗

【不知道，我只知道大概方位和数量，宁滨市还有一个，剩下的讯息要见面后，有接触才能接收得到。】

沈丛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恋爱不分男女，你把他掰弯就是。】肥猫倒是淡定。

掰弯个鬼啊，这破事谁爱干谁干。

反正还有另外二十七个复制人，从04编到030，累死那个姓陆的。

“阿Sir，任务完成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沈丛指了指航空箱，“还有我的猫。”

陆渊坐椅子上，垂眼看向蹲猫箱前的02。

眉骨挺高，眉毛细长高挑，俯视角度下，眉与眼的间距略窄于常人，一双杏眼藏在眼镜片下，睫毛疏长，加上微垂的嘴角，不做表情时，带着点厌世的散漫，又混杂着低于年龄的稚气，完全不似一般基因编辑人的成熟利落。

他决定暂时不杀02。

02是本体，根据目前的观察，复制品似乎会自主靠近本体，要一网打尽，02是最好的饵。

“急什么。”陆渊看着监控屏，没给沈从一丝眼神。

“我和人有约。”沈丛蹲地上，摆弄着航空箱，随口道。

和他有约的人很多，明天要出图，后天要看现场，大后天要验收，到处都是牛马约。

“军队会与设计院协调。”胖中尉接话，“你只能回管控局，配合当局找出散落的编辑人。”

“找他们做什么？”

“终身监禁。”胖中尉看着沈丛，手一摊。

【什么终身监禁，就是围剿！看看01，陆渊面都没见过，就把他杀了。】肥猫啸叫穿脑。

“如果我不配合呢？”沈丛不信。

“你将被终身监禁。”陆渊冷冷地回答。

“怎么能限制人身自由？”沈丛骤然抬眼，“而且，我的约也不止设计院的业主。”

“首先，你不是人类，没有资格谈自由。”

陆渊转过椅子，双臂撑住膝盖，俯身逼近沈丛。

“其次，你长期在设计院、公寓两点一线，除了老刘，没有其他朋友可约。”

“112802，我劝你配合，或许能稍微延长你短暂的生命。”

陆渊带着高高在上的轻蔑，用冰冷的数字替代沈丛的姓名。

沈丛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抖。

看来私生活已被查个底朝天，他立刻换了个说法，也是他的真实想法。

“我要回趟老家，找我妈问清楚身世。”

“问清楚后，你的母亲将因非法试管婴儿罪被逮捕，监禁五年起，不设缓刑。”依旧是毫无温度的男低音。

沈丛强忍骂脏话的冲动，手指抠着航空箱活扣。

要么跪，要么跑。

理论上只要不被抓回管控局，就总有机会跑路。

还有二十七个复制人散落在外，人脸识别满大街是，管控局却一个都没找到，还得自己配合，说明管控机制肯定有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