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格外黏人
自从成为恋人后,李柏冬就变得格外黏人。
平时不管刑澜在干点什么,他总要狗狗祟祟地贴过去,要不抱抱他的腰,要不闻闻他的头发,有时摸摸他的后颈。
刑澜的脖颈白而修长,皮肤的触感柔软细腻,令李柏冬爱不释手。
刑澜一开始很不适应李柏冬的突然靠近,打破了两人一贯的社交距离,身体会变得微微有些僵硬,大脑也会有一瞬间的空白。
但次数多了,他也渐渐从容了些,不管李柏冬在后面怎么玩他的头发,他都能盯着电脑专心工作,时不时还自然张口,接受李柏冬偶尔一颗甜樱桃一块咸薯片的投喂。
有一次开线上会议,李柏冬就坐在刑澜身边的角落,躲在电脑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手里一根金属钢笔。
钢笔很硬,和修长的指尖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刑澜正认真汇报工作,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视线往屏幕之外探寻。
“——别乱动,安静点。”他蹙着眉头,对一脸无聊的李柏冬说。
他重新看向电脑,抿了抿唇,向小窗上那几个面露惊异的同事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家狗在旁边玩玩具,我教育一下他。”
以前公司举办宠物开放日的时候,刑澜带着小王子在办公室露过一次面,所以同事大多都知道他家养了一只萨摩耶,也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李柏冬看了看刑澜的脸色,刚想把手上的钢笔乖乖放回笔筒里,然而一个手滑,啪嗒一下,不小心把它弄掉了,摔在地上。
银光闪闪的钢笔沿着木地板一路翻滚,不知不觉滚到了刑澜的脚边。
刑澜正专注开着会,没有察觉。
李柏冬垂下眼,盯着那支落在他脚边的钢笔,忽然半蹲下身,两只宽大的手掌撑在地上,像一只真正的小狗那样,从办公桌的对面一步一步平稳地爬到了刑澜的膝前。
刑澜感觉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正贴着他的小腿,仔细一看,竟是李柏冬一张俊美无暇的脸庞。
他微微仰着头,漆黑的眼眸闪着明亮的光,神色间隐约透着些藏不住的兴奋。
实木办公桌厚重高大,笔记本电脑架在上面,只能看见刑澜的上半身,觑不到一丝下面的动静。
“……”刑澜完全呆住了。他赶紧关掉麦克风,低声呵斥他,“你干嘛?你疯了?”
“哥,钢笔掉了,我得捡一下。”
李柏冬朝他很是纯良地笑了一下,在快速捡起掉在刑澜脚边的钢笔后,却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只手情难自已地探入了刑澜宽松的裤腿。
“哥,你的腿好细啊。”李柏冬用拇指和食指轻轻圈住他细瘦的小腿,慢吞吞比划了一下,评价道,“比我的胳膊都细呢。”
“……”
刑澜完全被他突如其来的大胆举动弄乱了阵脚,他试着用腿踢了踢,可是李柏冬攥得很紧,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没能挣开。
明明是在自家书房里,却跟被毒蛇缠上了似的,越是挣扎,那条无辜的小狗蛇就攫得越紧。
电脑上,对此一无所知的公司同事正在询问他的意见。
“刑总监,你觉得呢?”
“我、我觉得……”
刑澜咬了咬牙,强迫自己稳神,不再理会窝在桌下的李柏冬,强装镇定地分析两版方案各自的优缺点。
“虽然B方案偏向稳妥,但是A方案显然更加亮眼,我觉得我们可以适当的尝试一些……”
“新的东西!”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尾音蓦然加重。
在同事奇怪的目光下,他只能拧起眉,装作无事地扶了扶自己冒着丝丝冷汗的额头。
桌下,李柏冬直接把他的裤腿撩了上去,低垂着眉眼,视线掠过那一寸一寸白嫩光滑的皮肤,手在上面摸了又摸。
刑澜早晨刚洗过澡,身上的每个地方,包括李柏冬正紧紧攥握的小腿,都散发着淡淡沐浴露的好闻香味,闻得李柏冬神清气爽,心旷神怡,甚至想用脸蹭一下。
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地开完会,刑澜马上关了电脑屏幕,低下头,漂亮的桃花眼睁得又圆又大,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柏冬。
他咬了咬牙,立马把他从桌子底下拽了出来。
“李柏冬,你干什么?”刑澜难得生气地挑起眉,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瞪视着他说,“我和你说过,我工作的时候不要乱闹,你想在旁边待一会儿也就算了……爬到我桌子底下想干什么?”
李柏冬个头太高,跪久了腿麻,身体也不太灵活,被拉出来的时候,金色脑袋“咚”地一声撞到了桌面一角,虽然被刑澜眼疾手快地用手挡了一下,还是痛出一个小包。
他捂着自己受伤的额头,泪眼婆娑,可怜兮兮:“对不起哥……你太香了,我没忍住。”
刑澜的脸色很冷,双手抱在胸前,别过脸不看他。
空气中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
等刑澜略微收拾好心情,再次看向李柏冬的时候,只见一道鲜血从他的额角缓缓流了下来,而这傻小子仍然在伤心愧疚地吸鼻子,对自己的伤口根本置之不理。
刑澜无奈地叹了口气,抱着自己胳膊的手逐渐攥紧。
其实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李柏冬,二十出头正是男人血气方刚的年纪,李柏冬又是第一次谈恋爱,难免会对恋爱有各种美好旖旎的幻想,从之前他很憧憬和刑澜牵手这一件事上就可以看出来。
而对另一半的身体有冲动,更是这个年纪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刑澜从桌上抽了两张纸巾递给李柏冬,面无表情地吩咐:“自己把脑袋上的血擦了。”
李柏冬拿了纸巾,却没有分毫动作,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像一只拆家被惩罚的小狗,委屈巴巴地看着刑澜。
刑澜再次地深深吸了口气,把原地罚站的李柏冬拽到自己身前,抬起修长白皙的手,用纸巾小心地帮他擦掉了额角流下来的血。
然后又去客厅拿了碘伏,帮他消毒。
明朗的光从窗外倾泄,午后阳光正浓,落在刑澜微抬的脸上,每一根睫毛都好似闪着柔和的金光。
虽然刑澜动作很轻,但沾了药水的棉棒碰到伤口,还是传来钻心的痛。
李柏冬皱了皱眉,忍着额间传来的痛意,轻轻咬住自己的下嘴唇。
在刑澜从抽屉里拿出创可贴,帮他在额角仔细贴上的那一秒,李柏冬垂下眼,在这相似的场景之下,思绪忽然回到了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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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李柏冬刚转入宁中,因为外乡人的身份,被城里的同学抱团排挤。
那时他被班里同学栽赃偷钱,被人堵在校园墙角围殴,是高中部的刑澜碰巧路过,救他于水火之中。
他记得那天也是个下午,阳光正盛,在他像只狼狈的流浪狗那样捂着肚子颤抖地蜷缩在冷灰墙边时,刑澜就像天使一样突然降临,清冷的五官逆着晃眼的光,由上而下地睨视着他。
十三岁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