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牺牲与真爱
像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间咸涩的海水猛地灌入口鼻，真切的窒息感，让她下意识地使劲挣扎，却只是徒劳的被卷入其中。
果然。
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生物，在无边海洋中，真是那么的渺小和无助啊。
只是——
刚活过来就要淹死了吗？
这坑爹的地狱开局！
濒死之际，白九儿忍不住吐槽。
但，就在肺快要炸开的时候，一股奇异的感觉流遍全身。
冰冷的海水忽然变得温顺，阻力消失，轻轻摆动双腿，她就像一条鱼，很灵巧地向上浮去。
“呼——”
奋力冲破海面，海面上空有海鸥在盘旋，白九儿贪婪地呼吸着带着咸腥味的空气。
此时的她，正漂浮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
【已成功为宿主载入任务世界：《海的女儿》。】
【位面世界身份：远洋而来的博学海妖。】
【任务时间：30天。请宿主尽快接触任务目标：人鱼公主艾莉儿。】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中响起。
白九儿诧异。
博学的海妖？
好吧，服务挺周到，已经给了身份。
该说不说，这个身份挺适合自己执行方案的，系统还是挺不错的。
定了定神，她开始思考起第一步计划。
先去找艾莉儿？
直接对艾莉儿说“不要恋爱脑”？
大概率会被当成疯子。
不行！
需要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就在白九儿苦恼着怎么接近艾莉儿时，一阵空灵却悲伤得吟唱，随着海浪悠悠传来。
那歌声仿佛能穿透灵魂，将歌声主人的孤寂落寞深深刻印进听者灵魂中。
白九儿循着歌声而去。
很快，在一处礁石群后，她看到了一抹纤细的身影。
那是一条人鱼，深蓝色的鱼尾像夜空深邃，海藻般浓密的金色长发披散在光洁的背上，只有一个贝壳做成的发饰装点着。
此刻，她正望着远方一艘隐约可见的人类船只，轻声歌唱。
不用猜，这条人鱼就是任务目标艾莉儿。
白九儿没有立刻上前。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和情绪，她才游近艾莉儿，用一种混合着惊讶与赞叹的语气：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美丽的人鱼小姐。”
声音响的突然，艾莉儿受惊的回过头，看到是一张陌生的面庞后，她蔚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但更多的是好奇：
“你是谁？我怎么在这片海域从未见过你。”
“我叫白九儿，是一位游历四海的学者。”
白九儿露出一个友善而从容的微笑，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合理的身份：
“我是被您的歌声吸引来的，请原谅我的冒昧，但恕我直言，我从您的歌声中感受到了很深刻的悲伤，美丽的人鱼小姐，请问您是在为什么事情烦恼吗？”
这句话说完，白九儿觉得自己又装又油腻，像一个哄骗无知小女孩的猥琐中年老男人。
但不知是不是被世界影响了，她控制不住的用这种做作的让人呕吐的方式说话。
听到她的话，艾莉儿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她望向那艘远去的船，喃喃道：
“那是王子的船，他曾经遇到过海难，是我救了他，你知道吗，他是我见过最英俊的男子，他的眼睛，就像是最深邃的海洋……”
来了！来了！
经典剧情开场！
不仅是在西方童话，连很多东方的故事，都喜欢这种桥段。
只要是男女，无论是谁被救，都会没有原因的爱上对方。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
女救男，是女以身相许。
男救女，还是女以身相许。
好似一个人的价值只有那具□□而已。
多肤浅的思想啊，无论是对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一种最恶毒的羞辱。
白九儿心中疯狂吐槽，面上不动声色，反而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学者式”探究：
“所以，您爱上了这位人类王子？真是一段神奇的邂逅啊！”
嘴上这么说，白九儿心底却疯狂吐槽。
救了他，就爱上他了？
什么逻辑？
恋爱脑都是这么的毫无道理可言吗？
写书人的套路真是千古不变的庸俗。
艾莉儿脸颊微红，默认了。
“那么，您打算怎么做呢？”
艾莉儿摇头。
她不知道。
人类和人鱼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种族，她现在很迷茫也很痛苦。
见状，白九儿引导着她：
“据我所知，人类无法在水下生活，而人鱼……”
说到这儿，白九儿故意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向艾莉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鱼尾，然后才缓缓说道：
“似乎也无法长久离开大海。”
白九儿语速很慢，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关注艾莉儿的反应。
“我……我不知道。”
艾莉儿美丽的尾巴无措地拍打着水面。
她的鱼尾很美丽，这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姐姐们也总是很羡慕她。
父王说她的鱼尾像过世的母后一样美丽。
可现在，这个让她引以为傲的存在，却成了阻碍，成了横亘在她和爱情之间一条无法逾越的天堑。
她手指无助的对绞着，喃喃说着：
“我想再次见到他，想永远的留在他的身边……哪怕，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无论是美丽的鱼尾，还是其他代价。
只要能再见到王子，什么代价都无所谓。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了远方，那是深海女巫居住的黑暗海域方向。
她听人说过，只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女巫就会满足你的任何愿望。
但她也听人说过，女巫很贪婪，索取的代价都很巨大可怕。
见状，白九儿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这小笨蛋恋爱脑不会是准备去找女巫了吧？
不行，不能让她去！
时间紧迫，得赶紧行动！
想到这儿，她立刻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声音也沉了几分：
“公主殿下，在您考虑付出‘代价’之前，作为一名研究过人类社会的学者，我或许可以为您提供一些……关于人类，特别是人类王子的‘基础资料’。”
“资料？”
艾莉儿疑惑地眨眨眼，脸色又有些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激动。
准确的说，任何一件和王子有关的事情，都会让她好奇，都能影响她的情绪。
“是的。”
白九儿游近一些，循循善诱：
“首先，是人类婚恋的‘经济基础论’，若你爱上的是个普通人类还好说，但一位人类王子，他的婚姻通常是有很多附属条件的，它不仅是个人的情感选择，而是一种政治事件，他需要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公主，以巩固联盟和个人权利、获取嫁妆、继承领土。”
说到这儿，白九儿意味深长的停顿下来，在看到艾莉儿神色变化后，才微微一笑，再次开口：
“暂且不提人类和人鱼是否可以在一起，请问，您是哪国的公主？您的领土在哪里？您能为他带来多少军队或者金币和嫁妆呢？”
艾莉儿愣住了，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她从未想过这些问题，她只是人鱼王最小的女儿，她的“领土”就是这片海，但海洋显然无法作为嫁妆带给人类王子。
即便可以作为嫁妆，作为这片海域的守护者，她也不能自私的将海域送给王子。
海域中有万千生灵，她必须保护这些生灵免于人类伤害。
“第二——”
见她没说话，白九儿微笑着伸出第二根手指：
“关于‘沟通与权力平等’，我听说深海的女巫擅长做交易，但她的交易往往伴随着巨大极端的代价，比如……取走你的声音？”
声音？
艾莉儿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脖子，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她什么都没有，只有美妙的歌喉。
这是伟大的海神赐予她的能力。
可——
转瞬，她又犹豫了。
如果只是用声音就能换取王子的青睐，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我知道你觉得王子比声音更重要，但你知道失去声音意味着什么吗？”
见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