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木门倒地时扬起一片灰尘，仿佛能与这间死亡厅里的蒙尘一片同化，顷刻间，它模糊了巫师们的视线。

“你是谁？”门外的埃弗蒙德看着邓布利多追问，“你不是阿不思。”

“我就是阿不思·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回答，“我们是老朋友了，埃弗蒙德。”

邓布利多向后退离的同时掏出了魔杖紧握在手中，离开埃弗蒙德几米远的时候，不断有烟雾从他的杖尖弥漫出来，它们围绕在周围的空气之中，叫人伸出手来也见不到他们的五指。

他下意识地握住了几寸旁的另一只手腕，触感同记忆中的一样，邓布利多仅仅用他的手掌便能将它包裹起来。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在几秒钟后，格林德沃并没有选择挣脱，在一片浓雾之中，虽然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邓布利多却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反手握住了自己的动作。

格林德沃手心的温度要比邓布利多高上许多，耳边的嘈杂声音不断，但它们远比不上这股突如其来的热度，能让红发教授对这感到异常的敏感。

冲向死亡厅的人似乎并不止埃弗蒙德，应该还有魔法部的其他成员，或许是因为邓布利多放走了凤凰的事情在第一时间被传了开，两人委身躲在先前的门框一旁，估摸着这冲来的人或许得有十一二个。

魔法部的人试图用强风去吹散这股烟雾，但邓布利多的魔咒却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好破除。有雾气源源不断从杖尖缓缓流出，很快，就连眼前的人路似乎都叫人无法看清，死亡厅与圆形大厅被雾气尽数包裹，而身旁的入口也渐渐没了动静。

许是大部分人都聚集在了这间死亡厅中，邓布利多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牵动，下一秒，格林德沃拉着他向着入口处缓缓移动，整个过程中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

只有风裹挟着雾气从两人的耳边呼啸而过，眼前的场景丝毫未变，白茫茫的一片依旧充斥着所有人的视野。悄无声息地通过这道门框，当两人进入了圆形大厅的那一刻，忽然一道异常刺眼的光芒从他们的面前迸发出来。

那是格林德沃在门槛间布下了他的火焰，亮蓝色在灰蒙的空间中若隐若现，但却也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所有人他们的方位。

只是知道了方位，却无法穿透这道焰墙，当第一位部员试图跨越这窜蓝色的火焰，撕心裂肺般的吼叫声霎时间传遍了整座大厅。

“快走。”格林德沃的声音从邓布利多耳边传来，两人一前一后在这圆形大厅中穿梭，擦身几个没来得及进入另一间房间的部员，红发教授便朝着他们喊出“除你武器”，让他们瞬间失去了可以追击的能力。

握在邓布利多手腕处的手在不知不觉中松开，看清了前面有个正在晃动着的人影，格林德沃用老魔杖直指那位魔法部的部员。“钻心剜骨”的咒语只念出了一半，忽然邓布利多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格林德沃闭了嘴，听见红发教授说道：“昏昏倒地。”

没有留给格林德沃皱眉的时间，圆形大厅里的雾气正逐渐朝着邓布利多的魔杖收拢。脚下的路得以看清，先前零星几个倒地的部员也没有站起来的趋势，邓布利多同格林德沃一起闪入来时的那条幽暗走廊，趁着无人追上的那几分钟，匆匆按下了升降电梯的按钮。

电梯天花板上的灯泡忽明忽暗，闪烁着的时候还在发出“呲啦”的电流声。格林德沃在喘息之间再次变幻成了一个陌生人的模样，而邓布利多也在他的注视之下，再次用起了“亨利·波特”的面容。

他已经无法再使用“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身份，走在这坐落在柏林的地下魔法部中，红发教授的身份在他暴露之后显然已经不太好使。

狭小的电梯之中，两人并排站着，格林德沃没有说话，邓布利多也沉默着等待，等到这座电梯升至魔法部的中庭，他们便能再次混入人群之中，然后悄无声息地带着格林德沃口袋之中的预言球离开。

一声“叮”后是电梯的停止运行，先前在电梯中偶遇的男人再次夹着他的公文包走入，依旧站在了邓布利多的面前，他抖了抖衣领，似乎觉得有些寒冷，便把搁在手腕上的围巾套上了脖。

“这天可真冷啊。”男人再次感叹道。

格林德沃没有发声，邓布利多看着对方的背影，顿了顿，回答：“是啊，太冷了。”

跺了跺脚，男人开始摩擦起自己的手心，他似乎想要变得暖和一些，时不时举起在嘴前哈着气。

“你们也在加班吗？”男人没有转身，问道，“噢我的天，这真是一个糟糕的圣诞节，回去以后还要抓紧在家办公，他们只给了我三天时间。”

“菩提树下大街的西南角有一家餐馆。”顿了顿，邓布利多说道，“我记得它会营业到凌晨，先生，那边的汤很美味，我想你可以去尝尝。”

“谢谢你的建议。”男人忽然转过了身子，“但是你怎么知道我现在特别想喝一碗汤？”

“也许吧，我猜的，因为我现在就很想享受一碗还热乎的汤。”邓布利多的话音刚落，电梯便升到了中庭，他和男人一前一后走出这狭小的空间，身旁紧紧跟着格林德沃。他的语气有些匆忙，越过男人时没有回头，离去的时候匆匆说道：“再次祝你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男人好奇，“再次？我们见过吗？”

没有等到回答，男人的眼前便不见了先前二人的踪影。即使已经到了深夜，魔法部中庭中的人流依旧不见减少，或许这里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巫师，其中的有一些或许并不需要在这圣诞夜狂欢，他们正火急火燎地处理那些需要被紧急处理的事物。

与格林德沃一同向前走去的时候，邓布利多瞧见了不少面色难堪的部员，他们正在四处张望寻找着一些什么，红发教授敢肯定，这些部员定是在搜寻他与格林德沃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