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63章 三封挑衅信
秋樰生走到郑金虎跟前,吸了口气,说:“郑队,借一步说话。”
郑金虎不知道是在思索刚才秋樰生那个不着调的ET推测还是又想到了别的什么事,总之现在面色很难看。他看了秋樰生一眼,随后点点头:“边走边说,咱俩再把出小区的路巡一遍。”
秋樰生点头,他猜郑金虎应该也拿到了新的消息,毕竟小陆知道的姚永肯定也知道,知道了自然会汇报给郑金虎这个顶头上司。
秋樰生说:“金鑫的事,您是不是知道了?”
果然,郑金虎心事重重地点点头,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了一根递给秋樰生,秋樰生道了谢,叼在嘴上,伸手去掏打火机。
一团火突然凑了过来,郑、秋两人都吓了一跳,因为拿着打火机的人竟然是武东青。
郑金虎赶紧伸手去接武东青手里的火机说:“罪过罪过,怎么好让老领导给我们点烟!”
武东青说:“是么,既然还认我这个老领导,抽烟怎么也不喊我一声?”
郑金虎苦笑,又将打火机递给秋樰生,自己重新从口袋里重新掏出烟盒,拔了一根给武东青,秋樰生赶紧打了火跟上,等武东青吐出烟圈才给郑金虎点烟,最后是他自己。
郑金虎说:“武局,您忙了一上午了,回屋里歇会儿,我和小秋再走走。”
武东青说:“我不累,老伴不让屋里吸烟,我跟你们一起走走。”
郑金虎为难地看向秋樰生,秋樰生说:“都到这个时候了,我看要不就跟武局直说吧!”
郑金虎哎哟一声,是一不留神把烟头塞嘴里了,赶紧呸呸呸吐口水,嘴里骂道:“秋樰生,你个王八……”
秋樰生说:“武局,经过初步调查,您孙子的失踪很可能是一起人为的蓄意报复案,我建议马上报警,出动警力开展大范围搜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武东青说:“我这辈子抓过的罪犯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你们靠什么确定的案件性质?就算确定了,又打算怎么锁定目标?”
秋樰生开门见山:“您还记得刘克爽吗?”
秋樰生此话一出,武东青的神色立刻变了。香烟叼在他的嘴上静静燃烧了一会儿,等到烟灰都积了一截了,他才用手指夹着用力抽了几口,然后摁灭烟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将烟蒂包上,攥在手里。
“昨晚八点十一分有两个网红在金鑫大楼四层发现了一具男尸,没头没指纹,年龄45-50岁之间,身高一米七,死亡时间48-72小时,李特那边做了DNA比对,比上了一个跟刘克爽有亲属关系的人,叫刘庆利……”
秋樰生还没进一步说明,武东青已经抬起眼睛,露出雪亮的目光:“刘克爽的堂兄弟刘庆利?他今年应该有57了,早年跟着刘克爽打架斗殴,干了不少混账事,进过局子三次,最后一次判了两年六个月。怎么,你们怀疑童童的失踪和刘家人有关?”
秋樰生说:“是有这么个猜想,我听说当时刘克爽的尸体从白城市第一人民医院失踪了,有没有可能……”
“放屁!”武东青勃然大怒,“刘克爽是老子亲手击毙的,死得透透的,绝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就算他现在还活着,也已经64岁,跟你说的无头男尸信息不符!”
郑金虎忙从中调停说:“小朋友不懂事,武局您消消气,小秋也是担心童童的安危……”
武东青把眉毛一竖:“你是觉得我已经年纪大到分不清好歹了?”
郑金虎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然地闭了嘴。
秋樰生说:“我的意思是,本来在白城一带活动的刘家人突然出现在隀明市,接着就发生了童童失踪的事情,是不是有点巧合了?刘克爽本人或许已经化成灰了,但他如果有儿子、侄子呢,他们会不会为了某些利益找上门来?”
武东青说:“那就更不可能了!如果刘家真的有人时隔几十年来找我算账,他们应该活蹦乱跳地杵在我的面前,而不是躺在金鑫大楼里,连自己的头都保不住!”
郑金虎拉了秋樰生一下,意思让他少说点。他说:“武局说得对,现在那个和刘克爽有关的刘家人是死者而不是凶手,而且你怀疑的那个刘家人按你所说在前两天就已经死了,童童可是今天凌晨走丢的!”
秋樰生说:“我知道,时间的确是个问题,但谁也不知道刘家来了几个人,万一其中一个出意外死了,另一个还在行动呢?”
武东青说:“秋樰生,你为什么要盯着刘克爽这个死人不放?”
秋樰生说:“我不是盯着他不放,我是觉得奇怪,干咱们这行的,与人结仇结怨是常事,家里人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反应通常都会很快,可您孙子都走丢那么久了,您为什么就是不肯报警?是不是这里头还有什么是您没告诉我们的?”
郑金虎:“……”他伸手揉捏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决定,他应该让秋樰生继续跟金鑫大楼的案子,然后把姚永喊过来。后者虽然能力没有秋樰生出众,但情商明显要高得多了。
气氛僵硬到了极点,郑金虎苦哈哈地杵在武、秋两人身边,低头装成深沉思索状——虽然秋樰生情商低,但秋樰生说的其实也是他的疑问。
“因为童童失踪就是他的错!”一个陌生的男声突然响起,秋樰生扭过头,看到一个三十后半的男人搀扶着一个面色苍白,同样三十多的女人走过来。女的脸上还有泪痕,显然刚刚哭过。
见秋樰生打量自己,这人主动介绍说:“武君朝、梁玉洁,我们是武心童的父母。”
也就是说,这就是武东青的儿子儿媳妇。估计是接到家里的消息后,夫妇俩便一路紧赶慢赶,这才在中午回到了父母家。
秋樰生说:“哦,您好……”
秋樰生其实很想问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儿子指控爷爷害了孙子这种事,好像不是他一个外人现在能搅和进去的。
武君朝说:“童童可能有危险这件事我们早在一个月前就得到了警告,可是英明神武的武局长硬是觉得自己宝刀不老,能搞定这件事,才弄到今天这副田地。”
秋樰生、郑金虎“啊”了一声,两人同时将目光投向武东青,然后又跟被烟头烫到似的同时缩脖子看自己的脚尖。
如果武东青一早就知道有人在打自己孙子主意却出于面子问题,坚持自己搞定,最后却老马失蹄,大意失荆州,那么他不肯报警这条逻辑链勉强倒是能说通。
武东青对自己儿子说:“你懂个屁!”
武君朝却寸步不让:“我是不懂,我只是个大学教授,可你呢,天天吹嘘自己以前有多伟大,明明收到了警告信却不处理,现在童童真的出事了,你付得起责任吗?”
秋樰生见缝插针,举手:“警告信是什么,能给我们看看吗?”
武东青和武君朝父子俩大眼瞪小眼,像两头公牛一样互相敌视着谁也没动,旁边梁玉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才打破了父子俩的对峙。
女人哭哭啼啼地说:“我想童童,我就想我儿子平平安安回来,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独生子啊,我想把他找回来我有什么错吗?”女人的哭声将林秀华也给引了出来,见儿媳妇哭得已经快要站不住了,赶紧伸手来搀扶。
武东青说:“回家说,在外面吵吵嚷嚷像什么话!”说着,这名退休老刑侦负手带头往家里走,看都不看身后家人一眼。
不一会儿,秋樰生、郑金虎和武家一家人都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林秀华拿出一个铁皮饼干盒子,打开后拿出来几张装在塑料袋里的纸张:“这是八月底在家门口发现的,当时塞在我们家门口的信箱里,是我发现的。”
秋樰生问武家人要了副一次性手套,套上后把里面的纸张拿出来,打开看。
那是一张非常老旧的红线文稿纸,上面印着的单位抬头赫然是红星农业合作社。
秋樰生震惊,红星农场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