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

“所以殿下今日才执意要玄烈给出一个交代？”平太师问道。

太子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这不仅仅关乎一条人命，更关乎我朝的颜面。”

他转过身，目光坚定而清澈：“异族之人在我朝京城都敢如此嚣张，若他日放虎归山，后果不堪设想。”

平太师沉思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劝道：“老臣懂得殿下的用意，只是皇上已经决定不再追究，我等实在不宜再多言。”

“殿下若继续与皇上对抗，对您实在不利。万万不可为了一个蛮夷之人，惹得圣上对殿下心生不满。”

平太师说着，看了眼身旁的女儿平棠。

平棠立刻会意，端起茶水，走到太子身边，语气温柔关切：“殿下，恕妾身多嘴，您今日在父皇面前，确实有些冲动了。”

“说到底，那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为了一个身份卑微的人触怒龙颜，连累了殿下，实在得不偿失。”

尹临华接过茶杯，平棠见他脸色尚可，便继续说道：“北蛮地处偏远，民风粗野，不知礼数，行为举止粗鲁也是常有的事。不过是一群未开化的蛮子，当下两国关系正和睦，父皇也是出于宽容的考虑。”

太子将茶水一饮而尽，把杯子放回桌上，语气平淡：“不通文墨只能说明他们缺乏学识，不意味着他们是蠢货。”

“生命不分贵贱，都应受到尊重。此事更关乎我朝尊严，绝不能有丝毫让步。”

平棠微微一笑，柔声说道：“是，殿下心系苍生，妾身敬佩不已。”

她提起茶壶，为太子添茶，又道：“只是眼下大局为重，还是应该先保住圣宠，稳固储君之位。等殿下日后登基为帝，再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何须在这节骨眼上触怒圣上？”

尹临华抬眸看向平棠，只一眼，平棠端着茶壶的手便微微一颤，茶水不慎溅出。

她连忙放下茶壶，敛袖行礼：“妾身失言，还请殿下恕罪。”

太子移开视线，端起茶杯，静静地品着。

平太师见状，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转动，笑着打圆场：“鸢儿也是关心殿下，此心可悯。只是朝堂之事，并非女子可以随意议论的，再忧虑也要守规矩。”

“是，父王说得对。”平棠行礼告退。

看太子面色阴沉，平太师随即起身离去。

二人走出书房，刚到院门外，便见霍辰在侍从的引领下迎面走来。

双方相遇，霍辰俯身行礼。

“霍大人来得恰是时候。”平棠示意他免礼，“北蛮使团的事情，想必你也已经听说了。”

“是。”霍辰点头。

平棠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太子血气方刚，今日在御书房言辞激烈，不肯退让，皇上对此很不满。”

“殿下跟大人情同手足，还望大人多多劝说，请殿下顾全大局，切莫再惹怒圣上。”

“是，娘娘。”霍辰应道。

平棠这才放心地离开。

看着平棠远去的背影，霍辰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若是这位太子妃知道他今日此行的目的，恐怕会直接将他赶出去吧。

平棠陪着父亲向外走去，看到霍辰，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挥手示意下人们退到远处。

“父亲，陛下开恩赦免众生，听说那罪臣茅明远也已经回京了。”

平太师“嗯”了一声，表示知晓。

“父王有何决断？”平棠问道。

“回京又能如何？”平太师神情淡然。

“那件事……应该不会露馅吧？”平棠有些担忧，压低声音，“霍辰可是大理寺卿，又是茅明远的女婿，茅明远少不得要向这女婿诉说冤屈，霍辰断案如神，万一查出些什么……”

平太师依旧淡定自若，捋了捋胡须，悠闲地迈着步子继续向前走：“放心吧，纵使包拯再世，也难以查出真相。”

听到父亲这样说，平棠稍稍安心了些。

“还有一件事……”“弟弟的死，到现在都没个说法。”平棠的指甲轻轻掐入掌心，声音低沉得近乎耳语，“宋氏夫妇回京，咱们是不是……也该让茅清漪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平太师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翻滚着浓稠的恨意。他缓缓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丧子之痛，是苏家上下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日夜灼烧。

茅清漪，那个名字，是刻在苏家心头的一道血痕。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