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璞计解围

却说荣国府近日连生蹊跷。先是中秋祭祖的赤金香炉不翼而飞，再是库房对牌莫名错乱，更奇者，田庄送来的租米中竟掺着霉粒。凤姐虽强撑着理事，到底病体难支，园中渐起流言，说是有狐仙作祟。

这日贾瑛在梨香院查账，见簿册间夹着张当票，竟是王夫人陪嫁的累丝金凤。正惊疑时，忽闻窗外啜泣声。推窗见玉钏儿跪在苔径上，手中捧着个油布包："二爷救命！我哥哥管厨房采买，如今竟查出三千两亏空..."话音未落，东院传来板子声，夹杂着赖大管事的怒喝。

贾瑛疾步赶往，却见甄璞早立在穿堂影壁前。几个婆子正捆着个清秀小厮，说是偷了老太太的参膏。那小厮额角淌血，仍倔强昂首："分明是周瑞家的私换了暹罗贡参..."甄璞不动声色拾起片碎参，对着日头细看："这参须带着朱砂迹，可是药柜第三格那包？"

众人皆怔时，他已转向赖大："上月廿九申时三刻，可是你亲自锁的库房？"赖大支吾间，甄璞忽从袖中抖出本斑驳账册——竟是厨房泔水桶里捞出的暗账！风过册页，现出胭脂批注"丙辰年三月，周瑞贿买祭田"。

当夜甄璞独坐水月庵，案头摊着七卷账本。子时烛花爆响，他忽取朱笔在虚空勾画，但见数字流转成卦象，竟是"山风蛊"变"地泽临"。眉间朱砂骤亮，风月鉴中现出真相：周瑞女婿私开当铺，将府中器物偷运典当，再做假账摊给各房。

三更时分，贾瑛提灯寻来。见甄璞以香灰在地上推演，周遭悬浮着无数账目幻影。忽有黑影窜窗而逃，甄璞弹指间，灯花化作金绳缚住来人——竟是周瑞家的心腹旺儿！从他怀中跌出翡翠烟壶，正是老爷书房失窃之物。

"甄兄何时布的局？"贾瑛惊问。甄璞浅啜冷茶："那日王府宴归，见周瑞腰系羊脂玉带钩，却说是娘家陪嫁。"说着展开幅市井图，但见当铺、米行、银楼间红线纵横，末端皆系在贾府库房。更奇者，图卷遇月光竟显出血纹，组成"蠹虫蚀柱"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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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鼓响，甄璞潜入库房。但见他以玉尺量地，在东南角砖缝掘出个陶瓮。瓮中除却赃物，更有本魇魔秘册，画着凤姐与宝玉的生辰八字。贾瑛抢册欲毁，甄璞却道："且留证见。"取黛石在册后画符，符成时忽闻凄厉猫嚎——周瑞家的白猫竟口吐黑血而死。

翌日审案，周瑞家的犹自狡辩。甄璞命抬来染霉米袋，抓把米洒向堂前石阶。日光下米粒竟排成卦象，显着"监守自盗"字样。又取那日碎参置入清水，参体渐浮银丝——原是涂了铅粉充好！众人哗然间，窗外飞进群蜜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