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饥饿爆发
饥饿过后，浓郁的腐臭气味激起反胃感，让海旗难受得剧烈干呕。
“小旗，你还好吗？”海珀将掉落在其身上的石屑和尘土拍掉，眼神已然明晰，轻轻拍着背顺气，缓解不适。
海旗低着头的眸子闪过一抹猩红，尖牙微微冒出，刚一触碰到下/唇就缩回去了，更是引起剧烈的恶心干呕。
这已经不是饥饿过度这么简单。
还记得星星说过，一旦现实中的躯体出现饥饿、口渴，顺带地就会影响梦境空间里的意识体。而她作为意识主体，受到的影响一定最大。
饥饿带来的眩晕、无力、身体发虚、干呕等症状，将海旗的所有精力瞬间瓜分。
“我……不是很好……”海旗抬起一只手抹净嘴角残留的口水，虚弱地喃喃，另一只手按着肚子的力道逐渐加重。
或许也正因为身处梦境，饥饿感明明早已侵占躯体，却可以被一次次憋回去，在恍若正常中迷失。
海珀扶她靠着墙歇息，眼神里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心疼。
然而刚坐下还没一分钟，轨道里又剧烈震动起来，比之方才剧烈许多，头顶上方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不断下压开裂，即将坍塌。
为了避免掉落的碎石砸到海旗，海珀下意识转身，撑着墙用身体挡着，将人保护在身下。
在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海珀闭了闭眼，轻皱眉头。却在一块稍大些的石头砸下来时，迅速推着海旗往旁边挪了一下，避免了受伤。
剧烈地摇晃让海旗再次反胃呕吐，已然无心遐想现下安全与否，更没看到海珀的小动作。心里却也在担心，海珀现在这个状态，看起来脆脆地另类丧尸，能撑得了多久，一会儿再被砸伤了……她可没那力气拖着个病号。
海旗还是想着将饥饿感忍回去。在梦境中，这并不难实现，也是控梦术的一种。
用力甩了甩脑袋，眼前的海珀都变成了两个、三个、好多个，用力紧闭双眼，几秒后再睁开，眼前之人才逐渐明晰，人影都重叠成一个，不适感也淡了些。
稍稍恢复理智后，海旗发现，她们所在位置的头顶已经塌了一个大洞下来。抬头看去，上面漆黑无比，尘土漂浮在空洞中，弯曲缠绕。
海珀被不少落石砸到，此刻还撑着墙动弹不得。海旗是歪着头去探查怀抱之外的状况的，指着头顶笑嘻嘻地问：“哥，你看，那些飘扬的尘埃，弯弯绕绕的想不想蚊香？”
海珀虚弱无比地扫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而后手臂一个卸力，整个人压/在海旗身上：“是挺像的。你没事了吧？刚刚是……怎么了？”
海旗伸手接住哥哥，抱住他的同时，也摸到了后背坑坑洼洼的伤口：“我没事，倒是你的伤……”
“我没事，不疼，就是使不上力气了。”话还没说完，海珀就先开口打断，“我歇会儿就好了。”
“好，那我们就在这里坐会儿，恢复恢复体力。”海旗顺着他的话说，摸过海珀背上的伤口是，隐隐闪烁着细微的光芒。
她在试图用控梦术为海珀疗伤。
洞口之上兴许还是地铁内部，是安全的封闭空间。因为坍塌许久之后，也没见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掉下来，按照剧情发展，这不太合理，但也想不出其他可能，只能暂且这么推论。
海珀就这么趴在海旗的身上睡了好一会儿。
说是睡，其实是晕更恰当。
等海珀恢复精神，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时，海旗只觉得好笑。毕竟很少有机会看到哥哥这么失态的样子。
海珀把自己整理整齐后，见海旗在地上坐着，便伸手将她拉起来：“接下来我们往哪儿走？”
前面的路已经被落石堵住了，虽然费点时间翻爬过去也不是不行，但海旗还是决定换一条路走，指了指上方的空洞：“我要向上爬。”
海珀愣了一下，随后应声：“好，听你的。”
上方的墙面很厚，因此掉落的石碓垒得高高的，让他们可以较为轻松地够到向上爬的洞口。洞壁钢筋裸/露，是很好的攀爬点和支撑点。
花了点力气爬上来之后，海旗是累得气喘吁吁的，海珀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事儿都没有？不喘气的吗？”海旗不信邪地伸出一根手指凑到他鼻下，发现他是真的不喘气！
但是前面两人近距离接触时，她明明感觉到了温热的气息，暧昧的喘息。但现在……
“不会是……刚刚石头把你彻底砸……成真丧尸了？”海旗将那个不好的字咽下去，拐了个弯道。
海珀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柔声道：“别怕，我只是……突然忘记了呼吸而已。”
说完，便装模作样的用力起伏胸膛，又将海旗的手指抓来凑到鼻尖下，感受那炙热的呼吸。
就像是真的死而复生了一样。
海旗却猛地将手抽回来了，望着眼前人满是疑惑和迷茫，缓步后退。
但在这一刻，她很确定：“你不是海珀。”
但他也不是那个梦魇少年，或是在别的梦境空间里出现过的谁。在这瞬息之间，她的海珀就这么被一个陌生人侵占了躯体。
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就是陌生的。
“你是谁？”
她直觉，这个人绝对不是因为她的潜意识而被创造并存在梦境空间里的。
他让海旗感到心悸，以及强烈的恐惧，而这份恐惧是割裂与海旗自身的存在。
这在梦境里，不应该是合理的。
海旗的心里很快有了答案，这个人，是不是或许就是将自己困在梦境空间里的罪魁祸首！
他是真实存在的。
“海珀”却愣了愣神，神情失落地捂着心口：“我是你哥哥呀？小旗？”
海旗在紧张害怕的时候，手里是一定要抓点什么东西的。手在慌乱地摸索时就摸到了那把防身用的锤子，立刻双手紧握，朝着“海珀”摆出防卫姿势。
见状，“海珀”落寞的神情又加重了几分，垂头叹气。
见状，海旗抓住机会转身拔腿就跑。
她害怕这个人，已经抖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人一定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星星的失踪也一定跟他有关系。
对了，找星星！
找到星星才是最重要的，她一定还知道点什么。
这个时候，也需要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在身边。
“海珀”没有追上来，看着那抹落荒而逃的身影，脸色冷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在海旗已经跑没影了之后，像是回味般地抬手抚过嘴角，舔了舔唇。
一团诡异的黑雾出现在他身旁，问了一句：“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