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大人，这是本府发生的第五起命案了！现在整个青州府人人自危，惶恐难安。
百姓们没有必要更是连门都不愿意出，若是长此以往，只怕与民生无益啊！”
张刺史端坐上首，脸色沉凝的可怕：
“周法曹，你如何看？”
周法曹这会儿也是面露难色：
“回大人，卑职这段时日已经带人将死者的亲朋好友都曾走访过，死者都是市井中老实人，平日里并不与人交恶，并不是仇杀。
且……所有死者皆是掏心而亡，所有伤口都破坏性极大，看着并不是寻常凶器所为。”
周法曹抬头看了一眼张刺史，这才低声道：
“还有，事发时，曾有人看到过现场有狐狸的脚印，所以坊间传闻，乃是狐妖杀人！”
“荒谬！枉你读了那么许多圣贤书，怎能与无知百姓一般想法？！”
“大人，非卑职要这么想，只是无名死者皆死状凄惨，仵作验尸皆无头绪，百姓们的呼声不能不做考虑。”
周法曹也想不通这五个平日里在亲朋好友眼中老实巴交的男人，究竟为何会横死街头？！
张刺史眯了眯眼，没有说话，一旁的江推官羽扇轻摇，缓缓开口：
“纵使民间有所传言，可周大人若偏听偏信，以致遗漏其他细节，让此事发酵下去，只怕与您，与刺史大人都无益。
早听闻周大人在赵大人之女遇害一案上，不过盏茶时间便直接破获，这件事，不比赵家女郎在府上溺毙一事还要没有头绪吗？
毕竟，赵家女郎遇害一事起初可并无人证物证，倒是周大人如今的卷宗上铁证如山，周大人……现在有头绪了吗？”
江推官含笑看着周法曹，周法曹面上突然露出了恍然之色：
“先生是说……”
张刺史这时也轻咳一声：
“若说此案，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人选，此人冰雪聪明，智计过人，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品行无双。”
周法曹抿了抿唇：
“大人，卑职这里也有一位人选，此案若是有她参与，或许能找到另一突破口。”
张刺史不由皱眉：
“那周法曹方才为何不说？”
张刺史合理怀疑周法曹这就是跟他唱反调，他刚刚突然灵光乍现，想到了那个行事促狭却张弛无度的池小娘子，怎么周法曹这回也有人选了？
周法曹苦笑一声：
“是卑职不好意思叨扰她。”
张刺史眯了眯眼：
“哼，周法曹容本官提醒你，此番京察大计结束前，若此事得不到解决，那你我便在这青州养老好了！
你有你的人选，本官有本官的人选，本官只要这桩案子能完美落幕！”
“是，卑职知道。”
“那你且去你找你的外援去吧！”
张刺史直接挥手让周法曹退下，而他则回到后宅，直接下令：
“去请馨姐儿过来一趟。”
“什么？爹你要让池小娘子来替你破案？你这，你这……”
书房里，张岚馨的声音划破了一片宁静，张刺史连忙抬了抬手：
“低声些吧，馨姐儿！这桩案子在民间现在已经快要被传成妖魔作案了，若非池小娘子那日妙思，我倒也不敢让你去打扰她。”
谁不知道池平竹就是个迂腐顽固的疯子？
“可要是池小娘子破不了这个案子呢？”
“总得把能想的办法都用了，要是实在不行……我再向圣上陈情。”
张刺史还想再挣扎一下。
“况且，周嘉言那厮又要与我作对，也想要请一外援，我岂能容他？”
张刺史与周法曹有旧，二人皆出自京城名门，一个是门下侍中张容的张，一个是中书令周泉的周。
只是，二人皆水火不容，连带族中其他人也无怨胜有怨。
张刺史忍不住抱怨道：
“那周嘉言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他不好意思叨扰她，啧，虚伪！不过听江推官说，周嘉言能破了赵家的案子，也是因为那人，若是这个外援还能解决了这个案子，也，也行吧。”
张刺史别别扭扭的说着，张岚馨听着听着，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咳，爹，你没看过赵家的案子啊？”
“这段时间哪里有时间呦，前两日就是芒种，我下辖两个县被云州的洪灾牵连，要是处理不好，那可是两个县的人命，偏偏那两个县的县令都是废物点心……”
张刺史碎碎念着，张岚馨听着不由得抿紧唇，要笑不笑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爹的诚意了。咳，爹，你放心吧，说服池小娘子这件事交给我了，我这就登门拜访。”
张刺史连连点头，女娘之间有什么话总比他好去说。
不过，临行前，张岚馨还是道：
“我可以去替爹请池小娘子，可是池司马那里……”
“我去说！”
只要案子能破，他把池小娘子供起来都成！
张岚馨这才去准备登门，不过这算她头一次低头，还是带上了江灵婉。
万一她说了什么不妥的话，还能有人找补。
池家，池文凤吹着穿堂风，眯着眼看着外面树枝轻晃，蝉鸣阵阵，心中却有着难以言说的焦躁。
赵家一事过后，那林家小娘子倒是不知道怎么与她投了缘，时常写信给她。
池文凤起初只是随意回着，可是在刚刚，她得知了一个消息。
女官遴选将于三月后结束，林小娘子心中有些别扭的表示，希望池文凤去试试。
她的天赋，不应该泯然于后宅。
三个月……
池文凤缓缓吐息，仿若轻叹，下一秒，丫鬟绿枝便轻轻在池文凤的肩膀让按揉起来：
“女郎，可是看书看累了？婢子给您揉一揉。”
“不用忙了，今天我醒着你就没闲过，若是无事去门槛儿上坐坐，吹吹风吧。”
池文凤回眸看了一眼绿枝，不知怎么，她觉得这丫头近来比她记忆中勤勉了不少。
“婢子不累，女郎这里的活计轻省，要是婢子还嫌累，说出去要被人笑话了。”
“你没嫌累，是我怕你累着，要是累坏了谁伺候我？算了，你去煮一壶紫苏熟水吧，这暑气越发重了。”
绿枝应声退去，正在这时，门房遣人送来了拜帖。
“你是说，张岚馨来找我说话，现下就在门外候着？”
“正是呢，女郎，那位张家女郎瞧着像是有急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