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靠近
桑落继续说道：“我每次灵息逆冲的时候，都疼得想死，但是比起疼，我又还是更怕死”......
她边说着边抬起眼，轻轻拍了拍宁渊的肩膀：“想来宫主你毒发时的疼，应该也不比我强多少。”
“你看嘛，现在你也不算孤单了。”
这一句轻飘飘，却落在宁渊心口像落下一根柔软的羽毛，他原本冷冽的神色，在那一瞬间，竟有些动容。
他抬眼看她。
桑落脸色还苍白着，睫毛轻颤，却努力挺着一副“虽然很疼但为了活下去咬牙坚持”的倔强模样。
那个贪生怕死的小小弟子，竟在此刻，却在试着去理解他的痛苦，从她那双清澈的眼里，他好似寻到了一种......他从未被谁给予过的东西。
宁渊心底一处尘封已久的角落，此刻被轻轻触动。
手指在袖中微不可察地收紧。
他低声开口，语气却难得不像往常那般冷漠：“其实，本宫毒发，也不是次次都会疼的。”
桑落当场一愣，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吧？！那还是我更惨啊！！”
“不过，为何要对本宫隐瞒灵识裂痕之事？”
果然还是逃不过他的质问，桑落弱弱开口：“那还不是怕宫主你知道了嫌我太废柴......”
“不愿意与我合作了......”
听到她如此说，宁渊眉梢轻挑，难得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神情。
他声音低沉，眉眼却带着上扬：“如今堂都拜过了，本宫亦无反悔之法。”
桑落下意识抬头：“啊？”
然而宁渊心里，已经把她刚才那句“怕你不愿意跟我合作了”自动理解成：她还真真是十分想要做他的夫人啊。
明明此前他还亲口警告过她，不要对自己抱持任何不该有的心思。可不知为何，桑落的回答，竟让他有些......满意之感。
桑落这才反应过来，眼睛瞬间放大：“对耶！现在都昭告天下了，我就是再菜，宫主你怕是也反悔不了了！”
“为何你总说些本宫难以理解的奇言怪语？”
桑落愣了愣，意识到自己又说了现代方言，赶忙挥手解释：“菜呢，就是......形容一个人很废柴、咸鱼的意思啦！这是我们老家的说法，宫主不必在意，下次我尽量少说，下次少说！”
宁渊的眉心又皱了皱，显然在他的视角里，桑落话里的“咸鱼”只是道菜名。
桑落只觉得这次被雷劈虽倒霉，倒是劈得也小有收获，不仅无意中拉近了她与宁渊的距离，还让她难得能与这位冰山大魔头正正经经坐下来聊上几句。
而且今日的宁渊，似乎与往常冷得三尺冰封的模样，有些不一样。
她忍不住感慨：“不过我是真没想到，宫主你还会亲自跑到道场把我给接回来。”
宁渊不紧不慢、云淡风轻地开口：“若任由弟子欺到你头上，本宫却全然不理，难免让人看出端倪。”
桑落心下：行行行又是我自作多情，大魔头心里果然还是只有营业......
想要获取点宁渊的信任，从而套套信息这事看来简直比登天还难，此刻的桑落心累地直想抹泪。
为了趁此良机多套套近乎，她又试探性地开口：“宫主，反正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日后更应该彼此多了解了解，好好合作，不要再内斗了......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宁渊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
“哦？”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懒散的审视，“不少弟子都惧怕本宫，你不怕本宫？”
桑落揉着被子，认真想了想，老老实实回答：“之前肯定是怕的啊。”
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但现在发现......宫主其实也不会吃人嘛。”
宁渊的眉弧轻轻挑起，眼底像是掠过一道轻不可察的笑意。
紧接着，他甩出一句：“那可说不准。”
桑落不禁打了个寒战，迅速把头蒙回了被子里。
宁渊只觉眼前的桑落，还真真是个特别的人。
成日里把自己的好吃懒做挂在嘴边，仿佛那不是缺点，而是某种天赋异禀般的荣耀。
动不动就嘟囔着怕疼怕死，却偏偏又不怕死般胆大到时不时顶他两句。
言行举止跳脱，与玄冰宫历来肃穆冷寂的气息格格不入，却又莫名不让他生厌。
宁渊此时心中暗暗审视着。
自小到大，他身旁之人皆恭必恭、惧必惧，心思深沉，言辞谨慎。桑落这样的性子，他平生未见。
她似乎，倒也比那些平日里看到他就像老虎见到猫的沉闷弟子们，有趣多了。
宁渊眸色一沉，将这一丝不该出现的心绪压回心底。
他站起身，收敛了所有表情，只留下熟悉的冷意，仿佛方才那一瞬的波动皆是错觉。
“那便先看你这几日练功法是否勤勉了。”
宁渊这句话顿时让桑落生出一种“完蛋怎么又要练功”的绝望感。
话罢，他袖袍一拂，转身离去。但就在袖尾掠过门槛的那一瞬间，他的指尖微顿，如同克制，又如同思索。
只不过那一瞬极短暂，很快便淹没在他重新凝起的冰冷气息之中。
“叮——”
此时神识跳出一条提示：
【系统提示：检测到目标人物“宁渊”好感度+5，总好感值为 5/100 】
她整愣住了，好、好感度？居然是宁渊的好感度？？
刚才那段聊天，竟然真让大魔头对她涨好感了？！喜大普奔啊！
那是不是说明，他们之间的距离，真的近了一点点。
宁渊刚走，紧接着刚刚在门外偷听到不少的龚寒就大步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大堆装得满满当当的灵药匣子。
他将药物放到桌上：“这些都是宫主命我下山寻来的灵药，可助你压制灵息。”
说到这，他声音突地一顿，眼神飘飘忽忽像在观察桑落反应，随即补上一句，带着明显的邀功意味：“今日可不止宫主一人去道场救你啊，我可是也紧随着宫主一齐去的呢。”
桑落虽不知道龚寒这话葫芦里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