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好好干
上次沙龙之后顾思云成功和尤爱莉搭上线，合作的美好愿景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截止到目前，顾思云上任之后的路还是走的一帆风顺的，但是……她总是冥冥之中感觉一切都不会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
霍有德在三天后的一个上午坐进了她的办公室。
“小顾总，好几天没见咯，上次我给你提的氢能汽车的项目你考虑的怎么样啊？”霍有德开门见山。
顾思云捏了捏眉心，心里盘算着怎么回复他合适。
她不打毫无准备的仗，麦茜生物是她一年前已经明确自己会进集团工作时就开始跟踪的项目，蓝图在她脑中，几乎是为安康集团未来十年的发展战略和规划量身定制。
半路杀出一个霍有德，还有一个氢能汽车的项目……
实话说，顾思云根本就没有把这个纳入考虑范围。
“霍总，既然您对这个项目这么上心，那不妨我就直说吧……我对这个项目并不怎么看好。”
顾思云话音一落，霍有德脸色明显变了变。
“首先，据我了解，现在市面上大多数氢气都属于‘灰氢’，依赖大量的化石燃料制取而成，本质上就是碳排放转移，并不能够实现真正的环保。而公认较为环保的制氢方式是通过可再生能源制取的‘绿氢’，但是‘绿氢’的能源效率很低，制取成本也非常高，规模、技术都受限。”
“所以从我个人观点出发，氢能汽车和‘绿色’其实并不沾边。”
“其次，关于霍总您所判断的投资前景，实际上我也不敢苟同。目前来看全球的氢能汽车市场规模的确是在增加，但是事实上它的产销基数是非常小的。”
“霍总，您有买过氢能汽车吗？”
“或者我们去外面采访一下员工，看看这一办公室的人有几个人的汽车是氢能汽车，我觉得恐怕一辆也没有吧。”
顾思云说了一大堆，现在再看霍有德脸色已经不是一般的难看了。
“最后我再多说一句，能源方面国家的政策都是在不断变化的，不能死脑筋，而且现在的政策针对性都比较强，还是要有全局观念的。剩下的什么需求、供应链之类的我也就不再多说了，我相信霍总您心里应该也明白。”
明白？他明白个屁。
顾思云嘴上一个说法，心里一个想法。
霍有德看起来就是思想和年龄一样具有年代感，他要是真明白就不会把这个氢能汽车的项目当个宝。
“小顾啊，你说的这些都有一定道理，但是不完全正确，搞投资不是你这么个方式的。”
“第一，你这些言论都是还没有具体了解过项目之前的主观论断。我没记错的话，你从上大学就开始自己投资了吧，你难道忘了这种主观臆断会无形之中给自己造成多大的损失吗？”
“第二，你给我讲市场、讲政策，可是哪个项目不需要考虑这些呢？你要搞的生物医疗，不是也要看这些吗？我们搞投资就是要面对这些的，这些不是轻易把好项目拒之门外的理由。”
霍有德真的不愧是多年领导干下来，真本事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大道理是一套一套的。
顾思云很难形容自己听完霍有德这段话之后的表情，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对面的男人从“吃瘪”的样子迅速调整成正常然后再洋洋洒洒给她讲这么一大段道理。
她一时之间都沉默了。
“小顾总啊，没事，你还年轻嘛，慢慢来不着急的。你妈妈让我跟着你一起负责投资那我就有义务带着你学习。”
“我今天来也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你不了解青合没关系啊，和它创始人见个面，让他亲自给你讲讲氢能汽车的发展前景，然后再详细介绍一下项目。”
“就在今天下午，他们创始人刚好来港城出差，我们赶个巧，下午在朗廷球场，我们几个边打球边聊，怎么样？”
顾思云几乎已经放弃和霍有德再就事论事掰扯氢能汽车了，他对这个项目的执着程度甚至让顾思云怀疑他已经入股了这家企业。
“……好，我会去的。”顾思云看出来了，霍有德不会在这个项目上善罢甘休的，所以她再推脱也没有用。
霍有德见她应下，笑了笑，“这才对嘛，搞投资可绝对不能闷在办公室里，多走走多看看才能跟上时代、跟上潮流。”
说完之后他就离开了顾思云的办公室，想必应该是去找他的亲亲下属了，顾思云看着霍有德的背影脸色有些难看，顿觉烦闷。
*
“袁助理，你忙吗？”
袁满坐在工位上，头顶上传来一道男声。
抬头望去，是陈浩伟。
“怎么了？”
职场人面对“你忙吗？”问句的惯用答法。
上次袁满在茶水间呛了陈浩伟一句，按理说如果陈浩伟是个正常人的话两人从此最好就是桥归桥路归路，要是没事再也别交际。
但是眼前的男人显然不是一个正常人——
“是这样的，本来麦茜生物的投资memo今天下午就得完成。但是不巧，霍总来港，要跟他一起去见一个创业者，约好了一起去打高尔夫，所以能不能拜托袁助理帮个忙。”
“麦茜生物是顾总非常重视的项目，袁助理跟在顾总身边肯定比我了解的多，相信写起来也更得心应手吧。”
陈浩伟西服外套搭在手上，得意洋洋的，一副以为自己好像去打个高尔夫就瞬间变成人上人的样子。
袁满慢悠悠地转着办公椅，盯着他小心思藏不住的嘴脸，没立刻回答他。
陈浩伟也很有意思，他看着袁满的反应脸色也丝毫未变，似乎笃定了她一定不会拒绝。
她当然不会拒绝了。
自己让她做这个memo是给她机会，给她一个出风头的机会，要不然她要一直做顾思云的助理做到猴年马月呢。
陈浩伟心知肚明像袁满这类的女人最想要什么，最缺什么。
30多岁的女人在职场上的地位是很尴尬的，不敢结婚不敢生育，更有甚者连恋爱都不谈，就是要拼升职啊。
她们通常都会卯足了劲头做好一切工作，来换取一个也许并不一定会落在女人头上的职位。
所以自己没办法完成的工作交给袁满，再合适、再放心不过了。
陈浩伟可能的确能力不够，但那又如何呢，以后要当领导，只要学会管理就可以了。
他很早就想开了——
的确有那么一刻，陈浩伟承认自己也许是个能力水平上限有些低的人，但是他依旧可以得到霍有德的赏识，尽管这个机会来的有些晚。
但是这样的机会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的人生当中的。
考试的时候，老师复盘成绩，有的时候他的分数也许不是那么理想，但是没关系，他以然会得到老师的夸奖和鼓励——男生只要稍微用功成绩就会突飞猛进。
上学的时候，竞选学生干部，有的时候他的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