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24
人影正朝着教学楼方向快速离去。
是张亦舟?唐喻不是说他今天不会来学校?
江念心思乱了,随意找了个借口跟两人道别,然后快速朝着教学区走去。
但对方腿长步子大,走得又快,江念根本追不上,很快就不见了踪影,她只好独自回了教室。
运动会期间也要上两节晚自习,但大多数班级都是在教室里放电影看。
江念想写两道题,但环境喧闹,根本静不下心,而且脑子里一直回想着下午瞥见的那个侧影。
她直觉那是张亦舟,却又不敢肯定,这种不确定性让她挠心挠肺的难受。
她拿出手机不断的打开又摁熄,摁熄又打开,终于鼓足勇气,给张亦舟发了第一条信息。
江念:【你在学校吗?】
信息如石沉大海,等了足足半小时,没有丁点回应。
江念感觉度日如年,终于憋不住,趁着休息时间,借去了17班找唐喻,隐晦打探了一下,张亦舟并没有来学校。
心里还是揣测,江念脚步一转,跑出了教学楼。
人影是在这个方向消失的,江念站在教学楼后张望了一下。
面前是个小园子,穿过园子,后面有一栋旧教学楼,只有一二楼还当做实验室在使用,上面几层已经废弃。
天色浓黑,四周无人,江念硬着头皮缩着脖子爬到了顶楼。
天台的门年久失修已经锁不上了,江念探头探脑往外看了看,壮着胆走进天台。
夜色昏眛,废弃的各种桌椅架子随意堆放在角落里,形成嶙峋的阴影。
阴影处,一点猩红格外显眼。
张亦舟曲着一条腿坐在地上,人掩在一片阴影中,只有一只手臂搭在膝盖上,手自然垂落,指间夹着支点燃的香烟。
他居然会抽烟!
也正常,毕竟他向来离经叛道。
江念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她的脚步声惊动了张亦舟,他手指一转,将烟收回,直接徒手捏灭,然后靠在破烂桌椅上,抬眼看过来。
张亦舟情绪并不是很好,抬眼间,眼底有明显的戾气。
江念怔了一下,停步站在原地,睁大眼看他。
张亦舟垂了下眼,再抬起,眼底已经变得清明。
他手里还攥着被捏烂的烟,寻思小姑娘该讨厌他了,像江念这种香香软软的满身牛奶糖果味儿的小姑娘,多半都讨厌烟味的。
他无所谓的舔舔唇瓣,准备开口,却听见江念软软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好厉害!”
张亦舟:……
他有点无语,“怎么就厉害了?”
江念垂眼看着他指尖,“你不怕烫吗?”
张亦舟愣一下,看看自己的手指,有些想笑。她总有些让人觉得出乎意料但又挺合情理的关注点,他的燥郁情绪,每每被她的打岔带偏。
这狗屁话题,将他原本那句不太友善的“你来干什么”生生堵了回去。
但他并不讨厌,甚至觉得有些可爱。张亦舟看着自己的指尖,牵了牵唇角。
江念关切询问:“烫不烫?”
“没事。”
他压了压心底的情绪,淡淡回复了一声,却发现小姑娘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手,好像恨不得扒开看一看。
张亦舟有些好笑,“不信啊,”他把手摊开,“要不你自己看看?”
江念确实好奇,又担心他受伤,也没多做考虑,弯腰去看。
张亦舟的目光随着她动。
应该是12班的开幕式活动要求,她穿着学校的小礼服。白色的衬衣,外面是深蓝的针织毛衣,虽不算太修身,但依旧勾勒出了她纤细的身形
那腰小小一把,他一只手就能握住。
下面是蓝色百褶裙,黑色的筒袜。
张亦舟抿了抿唇,默默抬眼。
江念弯着腰观察张亦舟的手指,天色昏暗,她还没看清楚有没有烫红,却听见张亦舟有些生硬的低声道:“站直了。”
他的语气很严肃,甚至有一点点凶。江念倏地抬眼,见他板着一张脸,眉头微皱了起来。
他是不是不喜欢自己离他太近?
江念心头一缩,有点害怕,乖乖的站了起来。
张亦舟脸有些黑,但瞥见她明显害怕的模样,侧过目光,有些别扭道:“衬衣扣子扣到顶。”
江念这才反应过来,上午开幕式,她们戴了项圈,衬衣打开了一些扣子。
明白张亦舟看见了什么,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江念转过身背对着他,快速的把扣子扣好。
她转过身来,虽掩在夜色中,但仍能看见脸颊和耳根泛红。
张亦舟轻笑了声。
江念此时格外敏感,不满道:“笑什么。”
张亦舟歪头看她,“都不让我笑了?”
“没有。”江念瞥他一眼,虽极力控制,但看见他眼底的笑意时,还是忍不住跟着勾起了唇角。
“你心情好点了吗?”
张亦舟看她一眼,“谁跟你说我心情不好?”
“我……”
我打听到的这句话硬生生被江念咽回去,转而道:“感觉到的。”
张亦舟意味不明的笑了声,没有说话。
他那么聪明,肯定知道她在撒谎。
江念耳根有点烫,但他既然没点破,表示她可以继续吧?
江念咬咬唇,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蹲在了他身边。
张亦舟:“……”
“张亦舟,”第一次这么主动,江念有点紧张,没敢看他,抱着自己的膝盖,盯着被晒裂的地板,自顾自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心情不好,但难过的时候有人陪着会好很多。”
张亦舟刚想说我不需要,侧过头,却看见小姑娘下巴靠在膝盖上,浅淡的月光照在她脸上,让她的神情显得认真又落寞。
心口莫名涩了一下,到嘴边的话变成了一个嗯字。
江念唇角翘了翘,“我每次难过的时候都希望有人陪着我,”她侧过头,脸枕在膝盖上,冲着他努力挤出一个笑,“我有一个秘密基地,还有一个兔子娃娃。”
她说着,在他眼前摊开白嫩的手掌,“有我手掌这么大,我可以把它藏在书包里带进学校。我难过的时候就会躲在秘密基地,让它陪着我。”
江念还有很多话没说,那只兔子娃娃后来被人从书包里翻出来,当着她的面剪的稀烂。
“如果你不开心,也不想说,我可以像兔子娃娃那样安静的陪着你。”
张亦舟习惯独处,并不需要陪伴,但却能感受到她浓烈的难过。
他不知道她的过往,却知道她在翻开自己的伤疤安慰他。
看着江念红着眼眶,却努力挤出微笑的模样,张亦舟觉得心口像被谁捏了一把似的,猛地发疼。
他下意识皱眉。
“我是不是话太多了?”江念紧张的盯着他。
张亦舟意识到可能会吓到她,立刻放软了神情,摇了摇头。随即把卫衣外套脱了下来,搭在她身上。
江念抓住他衣服将自己裹紧,冲着他笑了起来。
张亦舟看着她眉眼弯弯的模样,心里蓦地一松,忍不住也牵起唇角。
江念躲在他衣服里,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偷眼看他,“你心情好点了吗?”
张亦舟沉默片刻,道:“谁跟你说我心情不好?别自己瞎猜,我只是睡不着,有些烦。”
“失眠么?”江念眼瞪圆了些,眼神里全是热切。
张亦舟失笑,“我失眠,你这么兴奋干什么?”
“……”江念,“我才没有兴奋。”
她是为了终于可以帮助他感到激动,几乎每一次都是他在帮助她,终于她也有用武之地了。
“如果你失眠,可以试试听轻音乐,筝曲也可以。”
在她失眠的无数个夜晚,都是听着田芸希老师的筝曲入眠的。
当然,后来田芸希老师隐退后,她是一遍遍回忆巷口与他初遇的场景入眠的。
但这不能说。
在她的回忆里,初遇的巷口没变过,但张亦舟却以各种姿态出现过,有时甚至会抱住她。
裹在张亦舟的衣服里,被他的身上的味道环绕,恍然有种真被他抱住的感觉。
江念自己想得面红耳赤,浑然忘我。
直到边上张亦舟提高了音量叫她,她才回过神,“啊?”
张亦舟又好气又好笑,凑近点看她,“你在想什么?”
当然是想你!
江念知道自己无可救药了,即使他在身边还是会想他。
她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对张亦舟不再是感激,不再是崇拜,不再是仰慕,而是一种想要真正得到的爱。
但是当着别人的面意淫别人什么的,真的太羞耻了。
江念偷偷瞄张亦舟,“你刚才说什么?”
这小姑娘怪能气人的,张亦舟真的很想捏她的脸,他咬了咬槽牙,“什么也没说。”
说完站起身要走。
江念立刻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