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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死对头竟然是她的未婚夫》

75. 黄籍

是夜,琴台巷别院。

茶香氤氲中徐茂蹙眉凝神,手拈着黑子迟迟不落,思忖良久后才落到一处关键点上,顾洲好似知道棋落何处,漫不经心地用枚白子斩断生门。

徐茂愕然,见败局已定,再无回天之力,心下一片怅然,复甚感欣慰,赞叹道:“妙!殿下这几步棋真是妙呀!”

“若舅舅的棋子落在这里,可有一线之机。”顾洲说着将黑子换了地方,棋盘上顿时生机立现。

徐茂神色平静,将手中棋子放回罐中,悠悠道:“后悔晚已,输了就是输了,殿下步步为营、招招致命,却又给对方留有余地,到底是本性仁善,不愿赶尽杀绝。”

“但殿下须知,”徐茂话锋一转,带着推心置腹的凝重,“成大事者,料事准、遇事忍、出手狠、善后稳,殿下此番行棋之法,乃是兵家大忌,关乎赏钱将士性命,真到了战场上,不管对面是谁,都要一击毙命,方能稳妥求胜,勿因一念之仁,酿成大祸。”

顾洲颔首,“是,舅舅教训的是,承平受教了。”

徐茂端起茶杯,用杯盖刮去浮沫,轻啜一口茶水:“殿下今日约见老夫,不单单是为了下棋吧!”

的确,顾洲在棋艺上略胜一筹,但察人观事上终究还是比不过徐茂阅历丰富。

“什么都逃不过舅舅的眼睛,今日承平得罪了舅母,将采菱送回。”顾洲说完端起茶杯,暗中观察徐茂的反应。

徐茂呵呵一笑,摆摆手,不以为意,“你也知道,我向来不过问后宅之事,只是今日事闹得的确大了些,便听了听两耳朵,那婢女哭哭啼啼地说冤枉,要你舅母与方英为她做主……”

他见顾洲脸上少有严肃,便也严肃起来,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英姐姐也去了?”顾洲没有直接回答,但已确认了心中猜测。

今日听了沈明月的怀疑,他立即想到裴济,想到此前在营州被暗算的事,如此,采菱就是方英安插进来的细作,又或是裴济借方英之手为之。

此事不能再拖,照顾沈明月服药睡下后,他指明采菱伺候笔墨,又以她打翻砚台污了画作为由,将人送回国公府。

徐茂眼中多了些无奈,“方英与夫家生出龃龉,已回家住了许久。当初殿下封王成婚,你舅母恐礼部送去的人用着不顺手,便与方英挑选婢女送去,不想惹出这等事来。”

他说到气愤处,重重放下茶杯,“妇人短视,我看就是给殿下添乱。”

顾洲沉默片刻,说道:“我两次遭刺杀,皆是采菱泄露了行踪。”

他特意加重了“两次”二字的语气,若说一次是巧合,那么两次就是确定无无疑。

徐茂猛然抬头,眸色倏然一紧,陷入巨大震惊之中,心中凛然,“殿下是怀疑老夫?怀疑安国公府?”

顾洲坦然以对,“舅舅还记得我曾说道那位高人吗?她姓沈、名明月,曾任我帐下长史,起初是她发现端倪,可惜我并未相信,后她以身入局,用计探出采菱,也因护我而负伤。”

随后他将所知之事一一道来,唯独没提沈先生是何人。

徐茂听得后脊发凉,反复重复着“裴济”这个名字,一时心绪复杂,有对顾洲信任的快慰,有对这位沈先生胆识的钦佩,有对裴济两面三刀的痛恨,还有对瑞王作为的惊讶与不解。

最后,所有情绪都化作惆怅,“裴济,当初我提携他,如今见我无势,竟生出这样歹毒的心思。”

“还有方英,你舅母待她如亲女,她怎会糊涂到如此!”徐茂越想越觉得后怕,他夫人对方英毫无防备,不知无意中会不会透露什么,他当机立断,“不行,我要回去问个明白。”

“舅舅且慢,”顾洲按住他的胳膊,“舅舅勿燥,英姐姐是无甚主意、面软心慈之人,只怕她也是被利用,若此时回去处置,恐令裴济有所察觉,也会令舅母伤心。”

“难为你还想着你舅母……老夫真是被气昏头了!方英更是被猪油糊了心,识人不清,当初这桩婚事我就反对,奈何她执意要嫁。”徐茂深深叹了口气,“我也不希望方英参与其中,但她与裴济终究是夫妻,怎脱得了干系。至于瑞王,在我印象中他胆小怕事、资质平庸,是难堪大任之辈,若说他策划空印文书案,私自屯兵积谷,老夫还有真些不信。”

顾洲拨弄着棋子,哗啦窸窣的声响敲打着室内的寂静,此刻他虽身处局中,却异常清醒,裴济身后是秦王顾清,动了裴济,他与顾清的矛盾将彻底摆到明处,当今圣上最忌兄弟相争,届时鹬蚌相危,晋王顾澄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又牵扯到顾驰,倘若顾驰真的起兵,他们二人也会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

一番思忖后,他说道:“裴济的事还需再查,若与英姐姐不相关,待她与裴家脱离关系后再动手不迟。”

“瑞王么……我这位皇叔久居偏僻之地,生出野心来也未可知也,我已派人去雍州暗查,不论怎样,我都会授意董弋,以换防为由头向雍州附近州府调集精锐之师,以防后患。”

徐茂仔细听着,频频点头,“如此安排,缜密周全,甚好。”

顾洲顿了顿,“只是眼下有件更重要的事,还需舅舅相助。”

“何事?”

顾洲压低声音:“陈长生通敌一案,涉及到韩成的妾室,一个叫青夫人的女子,但我曾与韩成去求证,可对方只称家事不足为外人道,含糊其辞遮掩了过去。”

为了这件事,顾洲曾找过韩成两次,韩成一口咬定,这位妾室因小莲陷害沈长史而含羞自尽,他知再问无果,便想着徐茂出马,或能探听一二。

徐茂忽而想到了什么,“说到韩家,前些日子韩老将军曾找我诉苦,说什么孩子翅膀硬了、不听话了,长子韩成非要休妻,闹得家里鸡飞狗跳,气得老韩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逆子,现下韩成已搬到兵营之中居住……此事,就交给老夫吧。”

徐茂押了口茶,继续说道:“还有一事,常听听殿下说起这位沈明月,沈长史,倒是智勇双全,忠心无二,老夫早就想见上一面,不知时机可成熟否?”

想到沈明月,长吻的甜还在心头,顾洲低头一笑,耳廓微微泛红,轻咳一声掩饰内心波澜,开口道:“承平也有此意,过几日便安排。”

徐茂怀抱期待之意,但见顾洲如此反应,又平添几分疑惑。

星子点点,朔风冽冽。

顾洲回到王府已是子夜十分,他在火炉前烤了许久,直到炭火驱散所有寒冷才到里间看望沈明月。

屋内悄无声息,烛光微弱,他轻手轻脚地走近床榻,将纱帐拨开一道缝隙,却看不清被锦被包裹之人的容颜,他知此刻不该靠近,会扰了佳人美梦,但还是控制不住脚下的步子。

幽暗中,沈明月呼吸清浅,紧闭的双眼被浓密的长睫覆盖,秀气的鼻尖,淡粉的樱唇,无不在恬静中透着笑意。

顾洲心神微动,索性顺势躺到床上,看她能装睡到几时。

沈明月一直在等顾洲回来,听见外面有动静时便躲到被子里,想逗逗他,但感觉到顾洲身躯靠近,立即睁开眼,欠起半个身子向后挪了挪。

“我就知道你没睡。”顾洲复而起身坐正,带着一抹得逞的笑。

沈明月皱皱鼻子,冷哼道:“是被你吵醒的。”

顾洲不作理论,“以后早些休息,不必等我。”

“我才没等你。”沈明月唇角轻扬,似初绽的花蕾,楚楚有秩。

俏皮的倔强印在顾洲眼中却是灵动可爱,他没有说话,心中满是欢喜,喉间溢出低笑声,俯身凑近些,帮她挽过耳边的碎发,将一个吻落在她光洁的前额上,而后拥人入怀,下巴抵住毛茸茸的头顶,柔声道:“你骗不了我。”

沈明月对这亲密还不熟悉,身子有些发僵,心如擂鼓,下意识想推开,但顾洲收紧双臂,将她禁锢在怀中,深邃的眸中映着烛火,一如满天的星辰闪烁。

锦袍上熟悉的气息,让沈明月逐渐放松,依偎进顾洲怀中,侧脸贴着他温暖的胸膛,谛听胸腔内沉稳有力的心跳。

而顾洲感知到这点细微的变化,松了手臂上肌肉的力道,开口声音极轻,生怕搅乱这温柔的瞬间。

“后日,我们一起去看看送你的礼物,会是个大惊喜。”

沈明月享受此刻的柔情,但也按捺不住好奇,呢喃如燕语,“是什么礼物?”

“说出来就不叫惊喜了!”

顾洲的脸颊挨着沈明月柔顺的头发,丝丝触碰荡起层层痒意,女子的馨香不断钻入鼻息,勾起体内神秘的酥麻燥热,他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知道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他松开沈明月,压住体内窜动的暖流,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炙热,二人离得太近,他几乎是用气息抑制翻涌的情|欲,以至说话有些不顺畅:“你……我走了,你睡吧。”

“嗯,好……”

沈明月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旖旎,嘴上答应着,却在顾洲走后许久未能入眠,将头埋进被子,细细回味着怀抱中的美好,像阳光照耀百花盛开,酝酿出最甜的蜜,什么“”宏图大志”都被抛诸脑后,只剩下顾洲挺拔修长身影,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思想一刻也离不开这个人,嘴角时不时发出不可思议的甜笑,这让她觉得羞涩,爱恋的情感像风一样袭来,让人猝不及防,让人无法安静,挥之不去,如影相随。

她只能迫使自己想些别的事:会是什么礼物呢?

偏偏顾洲卖关子,之后不论她怎样套话,他总是左言他顾,吊人胃口。

终于挨到了第三日清晨,沈明月一早起来梳妆打扮、挑选衣衫。

海棠面色苍白,看着先生的举动,大为不解,只是出去一趟,用得着这样费神打扮?

莺儿笑嘻嘻说道:“你自然不懂,这叫‘女为悦己者容’!”

海棠没有精神理会,向先生告假后转身出去,她此刻正烧得厉害。

昨夜,顾洲给了她复仇的机会,允她亲手了结裴书臣,她则选了裴书臣毒誓中的方法: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这也算是他的报应。

亲卫营牢狱内,木头霉腐的味道在潮湿阴暗中愈发浓烈,石壁上投着火把摇曳不定的影子,也将海棠的身影无限拉长,她没有多说一个字,直接命人将裴书臣绑到柱子上,用匕首将破烂的衣衫彻底划开。

痛苦的回忆再次席卷海棠,恨意达到了顶峰,她对于裴书臣的哀号乞求充耳不闻,借着着这恨意,刀尖起落不停,每划过一次皮肤,就割掉一片血肉,她的恨也就随之消减一分。

裴书臣的伤口淌着血,无数血滴汇聚成一条条细流,融入脚下漆黑的砖缝中,这没有让海棠感到恶心,但想到自己曾与这人有过肌肤之亲、有过云雨之情,便忍不住要呕吐,加快手上速度,直至恶人体无完肤、血尽身亡她还没完全解恨,在尸体上又狠狠补了几刀才罢休。

人,死透了,仇,终于报了!

这晚,她用裴书臣的血洗刷掉耻辱,她要干干净净地去迎接第二天的朝阳。

然而,这件事她并不打算告诉沈明月,沈明月是她的太阳、她的光,她不能让血腥的阴暗沾染光明,这是她自己一个人的恨、一个人的怨、一个人的劫。

大仇得报,身上的枷锁一下子被卸下,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轻松过后却是无尽的疲惫,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上几天几夜。

莺儿并不理解海棠的情绪,撅着嘴,好似有十二分的不满:“姑娘你看看她,连笑都不会,还不服气!”

沈明月看穿海棠有心事,却又未点破,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她不说就表明她自己能处理,不会乱来,沈明月只叮嘱莺儿:“少说两句,海棠生病了,你照顾好她。”

沈明月看着镜中的明艳,拔掉夺目的金钗,换上两朵精致淡雅的珠花,整个人瞬间变了气质,由端庄大气变成了小家碧玉。

顾洲见到她,许久错不开目光。

近日来沈明月被伤痛折磨,清减许多,尤其是她紧锁眉头、以手捂伤的神态,犹如西子捧心,使人心生怜悯,今日装扮起来,着实能令人眼前一亮。

马车内,顾洲看着沈明月,沈明月看着马车外,路过珠宝铺子,她想礼物会不会是首饰,路过布料铺子,又想礼物会不会是锦缎绣衣,看见食店里冒出的腾腾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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