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护心鳞
“走吧。”莫三言仍有些同情地看着台上有些惊恐的花魁，却冷不丁被亥拉走了。
“去哪？那姑娘看起来挺害怕的，肯定不是自愿的。”
听到莫三言的话，亥冷哼一声，“这胧月庵的拍品，只有她是自愿的。”
“可...”
“走，不要在此滞留过久，会引起坂本垣的猜疑。”
亥拉着莫三言上了楼，却不曾注意在二人争执间，身后一个白衣人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他们。
“莫三言和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那白衣人放下手中茶盏，起身小心翼翼地跟在了二人身后。
“哇，上面就是不一样，这视野也太宽敞了！”莫三言一进茶室便倚着栏杆眺望，自上而下，舞台一览无余。
这胧月庵一共七层，除一楼舞台外，其余六层均为茶室，茶室面向舞台方向开了一扇巨大的窗棂，窗边还挂了白、蓝、紫三盏不同颜色的灯笼。
见莫三言好奇地取下灯笼把-玩，亥淡淡开口：“这灯笼是竞价用的。”
“胧月庵的规矩，待拍品面世，有意者需将灯笼悬至窗边。白色为一百两，蓝色为一千两，而这紫色…
“便是无价，即是许可胧月庵随意开价。”
“啊？”莫三言赶紧缩回手，还好动作慢，不然这一挂他不知道多少个月工资又没了。
他扶着窗向外外望去，只见不少窗上已提前挂上了白色，而顶楼一间茶室更是悬上了一顶蓝色的灯笼。
“我的乖乖，可真是财大气粗啊，这一挂，相当于啥也没干，一千两直接塞别人手里了。”莫三言羡慕嫉妒恨，世界上有钱人那么多为什么不能多他一个。
亥顺着莫三言的目光，望着顶楼的茶阁，手却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越靠近顶层的房间，客人的身份就越尊贵。”亥望着案上印着黑色彼岸花的红帖，“这副胧月贴乃靖渊侯所赠，所以我们才能来到这第六层。”
“啊？靖渊侯还只能在这倒数第二层？那顶楼究竟是何方神圣？”
莫三言对朝堂之事了解不多，却也知道靖渊侯秦峥可是黑羽军的统领。秦家父兄三人不知击退了多少乌支蛮子才守护了北境的一片安宁，可以说靖渊侯是皇帝在面前都炙手可热的人物。
“是...”亥向上望了一眼顶楼两间茶室均拉着白色的纱幔，隐隐约约能看见帘子后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微微平复了有些激动的心情：“恭王苏淮。”
"啊？你..."莫三言先是震惊他白日才八卦的人物竟然晚上便见到了。随即却想起恭王于亥却是不可说之人，顿时语塞。
他并不了解事情渊源，也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只好无措地坐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偷偷观察亥的神色。
好在片刻后，一阵悦耳的乐声从楼下传来，莫三言循声望去，却见台上坂本垣席地而坐，正抚弄着一把十三弦筝。
乐声舒缓，一听便让人心生平静，莫三言正沉溺于美妙的邦乐，却冷不丁被隔壁什么东西碎裂之声惊醒。
“真是煞风景。”好似正听着AS-MR马上睡着之时有人在你旁边用指甲喇黑板，他有些烦躁地从窗边探出头，可却丝毫看不见隔壁的光景。
“诸君，夜安。”
邦乐之声不知何时停了，不知是不是坂本垣将内里灌注在声音之中，即使隔了六层楼，莫三言依然能听得清清楚楚。
霎时，不只是台上的烛火，连悬在窗边的灯笼，全部熄灭了，黑暗之中，一轮巨大的机关做的月缓缓从坂本垣身后升起，将台前的浅池映成了银白色。
“欢迎诸位莅临胧月，此地不问王侯白衣，只问金银。”
“然胧月有二规：
无言，出此间者，勿言今宵事。
无悔，落槌之物，因果需自担。”
“若无异议，那咱们便开始吧。”
桧扇倏然展开，遮住他半张面容，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他朝旁边看了一眼，两位身着和服的少女捧着一个白玉匣子走上了台。
盒子打开，一片巴掌大小青琉璃色的鳞片静静躺在绸缎上，散发着贝母版的彩虹光泽。
“这便是今日的第一件拍品，青鳞。”
“三千两起拍。”
“青鳞？”莫三言揉了揉眼睛，也没看出这玩意除了能做个艺术品还能干些什么，“三千两买个摆件？回家看着不会心疼吗？”
其他隔间的人似乎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挂起来一两盏白色的灯笼。
“五六，三千五百两。”
“四一，三千六百两。还有人么。”坂本垣微微一笑，目光却不经意望向了顶层。
果然不出片刻，顶楼的茶阁挂上了一盏蓝色的灯笼。
“七一，四千六百两。”
“四千六百两？？”莫三言掐着指头算，有钱人就是任性，买个摆件的钱够他打一年、两年…一辈子工了！
“唉，你干什么？”莫三言帐亥还没算完，却见亥一脸凝重得起身向窗边走了过去，提起一盏白色的灯挂了起来。
“六二，四千七百两。”莫三言仍是晚了一步，听到坂本垣的声音响起，心如刀绞。
“亥，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跟酉串通好了把平日里罚我们那些钱全贪了？”莫三言严肃问道。
“自然没有。”亥举着灯笼疑惑地看着他，他为何会这样想自己。
“那你其实是隐姓埋名的富二代？”莫三言又问。
“我是孤儿，自小未见过父亲，母亲也早就去世了。”亥说。
“哦，那咱们都是臭打工的工薪阶级，你装什么大款呢。”
莫三言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灯笼死死抱在怀里，瞥到恭王茶阁挂着的蓝色灯笼，才一脸艰难道“你莫不是因为跟恭王不对付，所以他想要的你就要抢？”
“不至于不至于兄弟，”他宽慰的拍了拍他的肩，“难为谁别难为自己，这胧月庵老板看起来不像个省油的灯，万一看你拿不出钱再给你扣这里怎么办？要让隐龙司的同事知道咱们小古板被迫在青-楼卖身不得笑话你好几天。”
“我有钱。”亥从怀中掏出了七八张银票放在案上，每张都是五千两巨款，看的莫三言又馋又怕。
“我的天，平日可看不出来你竟然这么有钱！”莫三言捧着银票，手和心激动地都在抖，“你要真有钱那更不至于了，五千两干些什么不好，非要买个不知道什么东西。”
亥见他抱着灯笼不撒手，只好取下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