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有时候，杰森很烦COSER那套环环相扣的阴谋论。

不是因为荒谬，恰恰相反，是因为那家伙的推断大部分时候都他妈准得吓人。

这次也不例外。

局势发展果然如COSER预测的那样，向最糟糕的方向滑去。

纪念“殉职英雄”博尔思警官的宣传活动被媒体机器开足马力大肆渲染。报纸头版、电视新闻黄金时段连篇累牍地歌颂他的“英勇事迹”与“无私牺牲”，巧妙地将这个腐败的警卫塑造成了对抗“阿卡姆恐怖分子”的光辉象征。民众的情绪被精心引导，自发组织的纪念活动上，人们将博尔思的名字挂在胸口，在一片被煽动起的悲愤与“寻求正义”的呼声中，要求彻查阿卡姆案、还博尔思一个公道的声浪越来越高。

哥谭市长顺势而为，高调成立了跨部门的“特别调查小组”，并在电视上庄重承诺，将限期破案，绝不姑息任何犯罪分子，誓要“还哥谭市民一个真相”。这个小组被赋予了极大权力，几乎绕过了坚持程序的戈登局长，直接对市长办公室负责。

紧接着，风暴便卷向了阿卡姆骑士和他的骑士团。

调查小组以“协助调查阿卡姆事件”为名，开始事无巨细地审查骑士团的所有明面产业——港口、物流公司、培训中心、儿童之家。账目被查封，服务器被搬走，高层骨干被一个个“请”去问话，随后便以各种或真或假、或大或小的罪名，被直接送进了黑门监狱，不得保释。一时间，骑士团明面上的运作几乎陷入瘫痪。

所幸，骑士团真正的核心构架是由吸血鬼们组建的。这些长生种在漫长岁月中积累了足够的资源和隐匿经验，远非普通帮派分子可比，不至于轻易被扔进“橘子”。这些黑暗中的触手依旧在悄无声息地维持着地下秩序的基本运转。

但最致命的打击，是针对慈善项目和小微企业的资金冻结。以“调查资金是否来源不明、是否与犯罪活动有关”为名，所有与骑士团有关的慈善账户和对口帮扶的小企业贷款账户都被强行冻结。刚刚看到一丝生活希望的受助女性们失去了培训补贴和住宿支持，孩子们的食物和教育经费骤然中断，那些试图走上正轨的小商户瞬间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阿卡姆骑士和他的组织，似乎都在舆论和法律的双重围剿下风雨飘摇。

蝙蝠洞内，蝙蝠电脑的主屏幕上同时分出了数个窗口，实时播放着来自哥谭各大媒体的新闻报道和街头采访画面。罗宾——提姆·德雷克——正眉头紧锁地盯着屏幕，手指飞快地在辅助键盘上记录着什么。

【“……这里就是曾一度被鼓吹为‘底层救星’的所谓‘骑士团’的犯罪团伙旗下项目之一。如今大门紧锁，承诺成空。随着针对阿卡姆事件及其关联产业的深入调查，越来越多的疑问浮出水面：这些看似美好的项目，其巨额资金究竟从何而来？是否与近期发生的多起恶性暴力事件有关？”

随着记者的播报，镜头转向大雪纷飞中紧闭的培训中心大门和其上贴着封条，镜头刻意扫过门口堆积的少许垃圾和涂鸦，显得破败萧条。

画面切回演播室，所谓‘资深评论员’眉头深锁，目含担忧地说： “我们必须质疑，这种建立在灰色甚至黑色收入之上的‘慈善’，是否真的值得推崇？它是否只是一种更为精巧的、试图洗白罪恶并攫取影响力的手段？博尔思警官的牺牲，是否正是为了揭露这一切？”】

“真令人惊讶。”阿福放下茶点，站在提姆身边优雅点评，“原来哥谭的犯罪暴力问题突然变得如此值得关心了？我以前似乎从未从这些权威人士口中听到过如此‘深刻’的见解。”

“也许骑士意外治好了他们的失明。”提姆讽刺道，拣了一块小饼干塞进嘴里，顺手点开了另一个新闻台的热线街头采访合集：

【记者（拦住一个面露愁容的男人）： “先生，您对骑士团的项目被调查有什么看法？这影响了您吗？”

男人（叹气）： “唉，影响大了！我刚在物流公司上了几天班，眼看能稳定下来……这说停就停，家里孩子还等着吃饭呢……”

（采访到这里突然被掐断，切换到下一个镜头）

记者（采访一个穿着体面、表情愤慨的中年人）： “您认为这种调查是否必要？”

中年人（对着镜头，义正辞严）： “绝对必要！法律就是法律！不能因为有人假装做了点好事，就掩盖他们过去的罪恶和现在可疑的目的！支持政府一查到底！这才是对哥谭负责！”

记者：“感谢您对公义的支持。”

记者：（将话筒递到一个穿着珠光宝气的少女面前）： “女士，您对阿卡姆案怎么看？你是否支持GCPD对此事的调查呢？”

少女（矜持颔首）： “我支持人权。我相信每个人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剥夺这种机会是不人道的。阿卡姆的病人只是生病了，我们应该给予他们更多的宽容与关怀。阿卡姆发生的事是对人权的践踏，我不明白这种事是怎么发生在我们的国家。是的，我支持这项调查……”

（画面摇晃，一位年轻女性冲入了画面，抢过了记者的话筒）

年轻女性： “他们怎么能这么说！培训中心真的帮了很多人！我就在那里学……”

记者（迅速打断，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好的谢谢这位女士，我们理解您的激动情绪，但现在我们更关注的是法律和程序的正义性问题。谢谢你的积极参与。” （镜头猛地拉远，切回演播室）】

“噢，真是言论自由的典范。”阿尔弗雷德持续点评，语气中的讽刺意味更浓，“就连随机街头采访都能展现出如此精妙的剪辑艺术和明确的入选标准，令人叹为观止。”

“看来韦恩集团要和他们谈谈了。”提姆叹了口气，“让我看看是谁家的产业……”

提姆扒拉着这家电视台的底裤，一旁的蝙蝠电脑提示出现了可疑网络热帖。

“又来？！”提姆忍不住抱头哀叹，认命地点开了那个触发警报的帖子。

【热帖标题： [深度起底]阿卡姆骑士与他的“慈善帝国”：鲜血染红的伪善面具？

楼主：看似慈善，实为洗钱！数据说话！[附：悬案增长趋势图]；[附：失踪人口统计]；[附：骑士团崛起分析]……结论：骑士团用慈善伪装，扩张犯罪势力，其心可诛！

回复1： “早就说他们不是好东西！支持楼主！坐等官方实锤！”

回复2： “等等，楼主很多数据来源不明啊。而且两个数据同时上升不能代表他们就是因果关系。而且我之前住那片，治安确实好了很多，培训中心也是真教东西的。不能一杆子打死吧？调查归调查，但项目停了最苦的还是没出路的人。”（该回复已被管理员删除）

回复3： “楼上洗地的水军来了？多少钱一条？有钱一起赚啊。”

回复4： “理性讨论？跟犯罪分子有什么好理性的？博尔思警官的尸体还没凉呢！”

回复5： “@3# 不该问她多少钱一条，你要问她多少钱。”

回复6： “@5# 真的？”

回复7： “@6# 真的，帮骑士团说话的都是那种女人。”】

提姆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嫌恶，手指在键盘上化为残影，迅速将该帖子封禁，同时反手扒出5楼用户的全部社交账号，直接将其永久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