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学堂考核
楼砚霄还在自顾自说着,全然不知他口中的人已经站在他身后,被褚光卿拉住袖子还朝后者施了一个眼色,让对方不要打搅他。
褚光卿:“……”
你再说下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大力拽过楼砚霄,将人转了一圈,正好对上脸色不大好的清厌。
对上眼的那一瞬间,楼砚霄停住了话音,拍了褚光卿肩头一掌,“清厌兄来了,你怎么不喊我?”
褚光卿:“……你方才还将我推开,我如何喊你?”
楼砚霄:“……”
他抬头,朝清厌露出一个无辜的笑:“清厌,我路过此地听到有人在编排你,我们也认识了两日,如今也是无所不言的好友,兄弟有难,自当鼎力相助。”
“不必。”
清厌语气极淡地说着,从他身旁掠过,朝站在对面的几个正派世家的子弟走去。
那些人一见到他,朝他作了个揖,恭敬道:“少峰主。”
清厌在距离他们五步外站定,扶起那名摔倒在地的弟子,语气平稳道:“你们编排我?”
那几名弟子瞧见清厌并没有怪罪他们,暗暗朝楼砚霄露出一个得逞的笑,道:“少峰主,我们哪儿敢编排您,分明就是这名诡道中人血口喷人!”
“他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竟然能够随意进出登星阁,正派世家何人不知登星阁乃是妄虚峰禁地,这般禁忌的地方岂能让诡道的人随意进出……”
说话的人语气愈发高昂,越说越激动,站在不远处的楼砚霄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又不是他自己要住进登星阁,怎地专挑他一个人说?
正欲开口反驳,一人先他道:“是我让他住进去的。”
那名正道弟子猛然停下话音,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眼前的人。
清厌毫不避讳和他对视,“有问题么?”
“自、自然是没问题。”那名弟子战战兢兢道。
“没问题便散了。”清厌收回目光,御剑离开了此地。
“是。”
几人应道便想离开,倏地,身后一人叫住他们,回头一看,竟是与他们不对付的楼砚霄。
楼砚霄朝他们露出一个友好的笑:“道友,我有一事相问。”
几人警惕地看着他,“何事?”
“初时我听闻你们说登星阁原先是掌管刑罚之地,不知是真是假?”
“你为何不去问少峰主?”
楼砚霄:“诸位是觉得他会主动告诉我这些?”
几人对视了眼,有些认同楼砚霄说的话,且看在楼砚霄并没有之前那般的嚣张气焰,道:“你初来乍到不知,登星阁在妄虚峰峰主还未与兰家琴女结为道侣前,确为刑堂,后来两人结为道侣不久,这刑堂也改成了登星阁。”
“没有缘由?”
楼砚霄觉得有些奇怪,早年间传妄虚峰峰主与兰家琴女伉俪情深,怎会将刑堂改为峰主夫人住的地方。
“我们只知这些,剩下的……你还是亲自去问少峰主罢。”
几人意有所指看了眼清厌离开的方向,遂转身匆匆走了。
那名被踢倒在地的少年跟在他们身后,走出几步回头看了楼砚霄一眼,眼底有些亮,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楼砚霄正在思索登星阁的事,也没注意到少年的眼神。
须臾,走出许久迟迟不见楼砚霄跟上来的褚光卿转身向人跑来,将人拽去了学堂。
“你今日再不去上学,那正派的老头子要处罚你了。”
楼砚霄回神,听到此话就是一阵心烦,“正派的人如此事多。”
“你走快些罢。”
“行行行。”
楼砚霄无奈与褚光卿一同往学堂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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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学堂,除了夫子前面空着的两个位置,其他座位已然坐满了人。
坐在第一排的柳鹊凫瞧见楼砚霄,心里显然还在挂念自己昨夜被偷走的柳芽糕,没什么好脸色翻了个白眼。
偏生楼砚霄此人好似看不懂他的表情,还笑嘻嘻地凑过来打招呼,顺势在他旁边的座位坐下。
“柳兄,许久不见,你这眼睛愈发大了,一眼瞧去,全是眼白。”
柳鹊凫:“……”
楼砚霄果然是个奇葩,被人骂了还以为在夸他。
楼砚霄对柳鹊凫的神情视而不见,说完这句话又去招呼褚光卿:“柳兄如今眼睛大了些,可也着实比从前不好看——”
“楼砚霄!”柳鹊凫气的拔出剑,将楼砚霄的桌案劈成两半。
原先还笑着的楼砚霄,瞧见自己的桌案分成两半,顿时笑不出来了。
学堂里的其他人听到声响,纷纷抬眼看向他们,离的远还站在自己的桌案上,伸长脖子朝此处望来,在瞧见是两个诡道之人起了争执,脸露嘲笑之意。
“早些年听闻诡道四族情同手足,如今一瞧,这传闻也是空穴来风。”
“我们诡道的事何时要你们正派来管?”话音未落,柳鹊凫手中的长剑便向他飞去,直直钉在他身后的墙上,柳鹊凫面容冰冷,仿若他再多说一个字,那柄剑下次就不是钉在墙上,而是他的身上。
学堂里的其他人均没想到柳鹊凫会突然动手,原先还带着笑的脸顿时冷了下来,“诡道柳家,你这是想惹事?”
“我不怕惹事,也请你们管好自己的嘴!”柳鹊凫冷冷睨了说话的人一眼,将墙上的剑收回来,入鞘那瞬发出“铮”的一声,其他人心头震了下。
柳鹊凫将剑放到案牍上,一坐下就听到楼砚霄一成不变的嗓音传来:“不错,有我们诡道人的风范。”
柳鹊凫:“……”
他忍无可忍道:“你一天天的没事干?”
“人生来就要享受。”
“……”
“不想死在我的剑下就闭嘴!”
楼砚霄应了声,闭上嘴,开始倒弄被柳鹊凫劈成两半的桌案,弄出的动静不小,须臾,只听“咔擦”一声,分成两半的桌案又各自成了两半。
坐在他身旁的柳鹊凫与褚光卿听到这个声音,愣了下,转头看向楼砚霄,后者全然没有自己将妄虚峰学堂的桌案弄坏的意识,瞧见两人转头看他,还扬了扬手里的木块,“这妄虚峰的桌案……竟比傀儡还脆,一掌下去就坏了。”
柳鹊凫、褚光卿:“……”
此人到底是来妄虚学习还是来搞破坏?
要知道妄虚峰上的桌案皆由生长在极寒地区的玄木制成,也就上等灵剑方可将其破开,可如今楼砚霄一掌下去就将桌案四分五裂成木块……柳鹊凫和褚光卿的思绪停了下来,察觉到空气出奇安静,抬头一看,其他人目光齐齐望向学堂的门外。
他们顺势看去,只见一个白胡子老人气呼呼站在门外,眼神犹如利剑,一眨不眨盯着楼砚霄手里的木块。
瞧见他,柳鹊凫和褚光卿同时心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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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钟后,楼砚霄无聊地靠在学堂外的墙上,倏地,余光瞥见廊道远处不紧不慢走来一清冷人影,笑着朝向那边,“清厌兄!”
听到熟悉的嗓音,清厌脚步一顿,但还是朝他走了过来。
透过窗缝,还能看到一众正在认真听学的弟子,只有楼砚霄一人没个正形靠在学堂外的墙上,手里似乎还有只不知道从哪儿抓来的蛐蛐,正边逗着蛐蛐边看着他。
“你为何在外面?”清厌并未靠近他,在距离他几步外停下。
楼砚霄稍稍正了正身子,从身后掏出一块木头扔给他,“你们妄虚峰的食堂缺火吗?”
“?”
手里的木块并非普通木块,边缘上似乎还有些被木匠精心打磨过,颜色和形状瞧着有些熟悉。
楼砚霄手指拨下了蛐蛐,语气随意道:“学堂的桌案,拿去烧吧。”
清厌:“……”
沉默良久,清厌将木块还给他,“不必了。”
“你除了会说这两句还会说什么?”楼砚霄凑近了点,神秘兮兮道,“我听闻登星阁是刑堂,你为何住在哪儿?”
“与你无关。”清厌后退了几步,一个眼神也不曾留下,离开了学堂。
楼砚霄瞧见清厌离开的背影略显慌乱,心里奇异感加重了几分。
回神瞧见学堂里的人还在认真听学,又自顾自逗起了蛐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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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褚光卿和其他几人终于从学堂里出来。
楼砚霄站正了身子,将手指上的蛐蛐弹飞,问道:“那老头可有说些什么?”
“一刻钟后,学堂考核。”
楼砚霄脸露疑惑:“?”
褚光卿:“学堂考核后,不日将会安排弟子下山探诡。”
“想要从妄虚毕业出去,需得过了学堂考核和下山历练,平时课业不甚注重,只需着重完成二者即可。”
楼砚霄点了点头,“那学堂考核是什么?”
“与那位剑骨对打。”
“啊?”
柳鹊凫没好气道:“啊什么啊,跟他打架不正是你期望的?”
楼砚霄:“……真当我是打不死的傀儡?”
“你连学堂的玄木都能一掌拍碎,还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