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家主回房间了。
临走前丢下一句，我们的目标是打造10区最亮眼的明星鸭店。
陆曦双手交叉，表情平静无波，眼神充满智慧。
在她的身前，是打开的空本文档，大字【10区开鸭店策划书】下面是待完善的0字目录。
从业15年，这是她头一次兼任鸭届军师。
“滴、滴……”
终端的振动声在桌面响起，陆曦停止搜索“怎么从零到一开一家男模店”，接通了全息视频。
随着屏幕的展开，极简的办公室里，许耀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此刻对方正摇晃着酒杯，红色的液体流转着，与光辉相称。
“和我说一下吧，”许耀笑着问，“今天和她相处得怎么样？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陆曦：“……”
玩鸭子算有趣的事吗，这种事情能说吗？
陆曦斟酌着组织了一下语言，谨慎的回答说：“相处得很好，我们亲自下场，考察了暗巷的商业布局，见证了一场游泳赛事，与赛事的选手进行了友好的交流。”
“翻译一下。”
“……去花街玩了个男模。”
许耀没有说话，现场安静了几秒钟，随后她右手遮挡着脸，优雅的喝着红酒。
如果肩膀没有耸动着的话，陆曦说不定真以为对方只是在掩面喝酒。
“抱歉，”许耀笑完了，她放下手安抚了一下对方，“辛苦你了。”
“不。这是我的荣幸。”陆曦下意识回道，意识到自己在荣幸什么后，她沉默了几秒，转移了话题，“回程的路上，家主说打算在暗巷里开一家店。”
“暗巷吗，”许耀问，“什么店？”
“一家宗旨是‘让所有女士的孤独与渴望，都能在这里得到回应’的店铺。”
“鸭店。”
“……啊，嗯。是的。”
许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点像谁。”
陆曦木着脸。
像谁呢，好难猜啊。
“不过鸭店啊。”许耀想到了什么，“原本还想着瞒一下，但动静闹大的话，估计也瞒不了了。”
“……瞒？”陆曦意识到了什么，“长老团的人吗？”
长老团，江家保守势力的一方，对许耀杀掉原家主亲自上位这件事非常不满意。虽然表面上打出了支持的口号，但背地里一直在折腾小动作。
而这些小动作里，除了偷偷培养纯种的江家人——还有奉上江家血脉的男宠，希望许耀生下年幼的继承人。
要是让他们知道了羌浅的存在，必然会试探能否对她进行操控。
“差不多吧。长老团，又或许是哪些乱七八糟的杂鱼？最近可能扎堆去一趟10区。”许耀拿着红酒缓慢走动着，夜很深了，落地窗外的霓虹灯已经逐渐熄灭，“一周后有个大节目，我要去中心区参加，我预估着他们会在那时候组团过去。”
“如果他们来到十区……”
陆曦有点拿不准对方的想法。
“先交给她。如果她能处理好，那最好。如果还不能，那就由我来替她解决。”
“在这期间，”陆曦迟疑着问，“要为她寻找合适的老师吗？至少在礼仪这一块？”
教育方面的问题，是陆曦目前为止最为疑惑的一点。
如果许耀将羌浅视为继承人，按照常规的流程，在找到对方的时候，顶级的教师团队应该已经从中心区飞来。
但现在对方的意思却是，任由对方发展，哪怕是做出开男模店这种贵族圈从未有过的举动，也是随对方所愿的态度。
——又或者是她想多了？
对方只是将羌浅视作自己的女儿，并没有让她继承江家的打算？
“你可以和她提议，但如果她不愿意，那就先搁置着。”
“是。”
许耀停下脚步。
她注视着全息屏幕里的陆曦，忽然轻笑着说：“你在好奇，为什么我没有培养她吗？”
陆曦迟疑了一下，诚实说：“是。”
许耀收回目光，看向窗外，她没有说羌浅，而是说起了自己：“从出生开始，无论学识、体能、礼仪，我永远是第一。”
“因为是第一，所以我被选中，成为江元业的妻子，因为是第一，所以我有足够的能力成为江家的掌权人。哪怕他们不喜欢我，也只能接受，只有在我的手上，江家才能继续维持世家的体面。”
“或许将羌浅培养成第一，她也能顺理成章成为江家的继承人。”许耀叹息着，“但不是第一，不够顺理成章，她就不能是了吗？”
“……”
许耀将酒杯放下，平静的做出结论：
“江家是靠我撑住的，继承人的位置必须由我的血脉继承。无论江家培养出怎样优秀的的后辈，这点都不会改变——就如在我之前，哪怕江元业的弟弟是个蠢货，他也照样能凭借血统，上位成为新一任的家主。”
陆曦眼睛逐渐变得闪亮，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非常的激动。
许耀看了看陆曦，没忍住又笑了笑：“好了，睡吧。开店那边要麻烦你了。”
陆曦坚定说：“为家主分忧是我的荣幸！！”
——赌上陆曦的名誉，她一定！会为家主打造出世界第一的鸭店！！
*
而此刻，话题中心的羌浅正坐在大床上发呆。
睡不着。
睡过破洞的漏风的发霉的长蛆的废品拼凑成的床，但没睡过这种跳上去还带蹦床效果的。
好软好干净好不习惯。
羌浅无声呐喊着翻滚在床上，忍不住想找陆曦狂嚎，又感觉这个点找人似乎不太好。
最终，羌浅一边感慨着自己真会换位思考啊，一边打开了终端。
之前在18区畅享自己哪天成为百万富翁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好要做这几件事了！
羌浅打开应用商店，同时下载爱奇异，优拽，哔哩干杯app，注册账号后直奔会员专区。
以前为了最低成本追剧，她会特意去二手平台和各路直播间反复对比价格，花费两小时以上只为能便宜几毛钱。
现在？什么惊喜红包立减多少通通不看！会员有最高级的选最高级的，没有最高级的选最多端口可以用的，别管能不能活到118岁，三个平台直接100年大会员拉满！
视频会员买完后直接退出，羌浅点开最大的商品购物平台橙宝，直奔搜索栏，将以前一直想要，但却因为“没有学可以上，买来也是浪费”的学生套装全部加入购物车。
50支桶装2B铅笔、无屑不留痕橡皮、各式各样的尺子本子钢笔圆珠笔水墨笔涂改液削笔器之类的文具，通通往最好看最贵的上买，8200元一个寻衡代言的书包——虽然不知道寻衡是谁，总之加入购物车！
书包和文具买完之后，羌浅左手旧终端查看各名校社媒，右手新终端橙宝将《十年中考三年模拟》《黑冈小状元》在内的教材、试卷加入购物车。
一套流程下来，羌浅感觉自己得到了升华。
看讨论这些辅导教材的人那么多，学生一定都很喜欢它们吧。
童年的渴望得到了满足，羌浅心情愉快的打开了一个据说专门为有钱人定制服务的店铺。
【羌浅】：你们家什么服务都可以定制是吗？
专为有钱人服务的店铺不愧是专为有钱人服务的，不到一秒的时间，回复就叮咚的一响。
【鱼鱼】：是呢亲亲，只要您能说出来，我们就能做到。
【羌浅】：你们家有飞艇吗？
【鱼鱼】：有的呢亲！您是需要飞艇接送、撒花（可代购）、挂横幅、运输货物，还是需要什么其他的服务呢？
【羌浅】：帮我装一飞艇的榨菜大饼，运到18区丢下去，横幅上挂着“愚蠢的人类啊，接受天神的爱吧！”
客服那边一直显示输入中，但消息没有弹出来。
【羌浅】：？
与此同时，6区中心圈一栋37层的楼房里，鱼鱼的身边聚集了一众倒夜班的吃瓜群众。
“中二病吧，绝对是中二病。”
“百分百的水货，不可能是真的。没见过哪个有钱人这么厚脸皮。”
“好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