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能播善种的耧车
盛京郊外，农庄。
“堂哥病了，病的下不来床了，这么严重？”
正在安装犁头的林青玥粉嫩的脸蛋上有着些许土痕，听到锦书的话很是惊讶，转念一想又觉得很合理，定然是堂哥回家之后被大伯和大伯母管束起来了，只是不好说与外人听，才会说病了。
“病了就好生养着。”
“大夫人今个还让管家拉来了一车东西说是送给小姐的，有朱钗首饰，有花色好看的布匹，还有几块块上好的皮毛，等冬天的时候刚好可以给小姐做一件披风或者两件皮袄子。”锦书如数家珍。
“大伯母倒是个识趣的人，收着吧，等冬天给师父做一件皮袄子和大氅。”
林青玥口中的师父正是马大匠。
刚开始她跟母亲提起，要拜马大匠为师父，不出所料母亲果然不同意，说要为她找个刺绣师父或者弹琴师父，吓得她连连拒绝，声称自己真的拿不来绣花针，学琴更是辱没琴声，就这样撒娇卖乖三四天，母亲便被她说服拿下，亲自带着拜师礼来拜访马大匠，最终她得偿所愿拜马大匠为师。
“大夏天的要给我做什么袄子？”马大匠手里拿着一个拨片，走到院中便听见自家徒儿的话，有些疑惑的询问。
“母亲说盛京的冬天比安兴县要冷一些，我刚得了上好的皮毛，等冬天给您做件袄子。”
林青玥看向师父手中的拨片：“师父，这个可以控制种子下落的数量吗？”
得了徒儿孝敬的马大匠心情格外好，满脸笑容的道：“我身强体壮的不怕冷，你留着吧。”
“把它安在种子箱前试一试，看看效果如何？”
林青玥答应一声，接过拨片开始安装试用，只是粟米种子太小，拨片轻轻一拉，粟米就会大片大片的洒落在地上，始终不太得用。
马大匠叹息一声：“又失败了。”
盯着拨片的林青玥忽然灵光一闪：“师父，粟米种子太小，我们为何不能换个大些的种子。”
“我听说盛京更北方有种植麦和菽的，咱们用大的种子试试。”
闻听此言，马大匠的眉头非但没有松开反而越皱越紧：“可是，麦只是在大炎北方一小部分地方才能种植，菽的产量太低，若是耧车只能用于种植麦和菽，那它的作用就太小了。”
“耧车好用，麦子和菽种的就多了，自然作用就大了。”
林青玥暗暗思忖着该怎么把豆腐弄出来，这可是补充蛋白质的好东西，她早就想把豆腐弄出来了，只是因为没有找到石膏粉，所以才迟迟没做豆腐，不过没有豆腐有豆浆也行，她已经让人把石磨做了出来。
马大匠点头：“行，咱们去田里试试。”
耕牛拉着耧车在田地间行走着，老把式驾驭着耧车在后方跟着，不时地拉动手中的绳子来带动控制种子的拨片，行至尽头停下。
望着沟中的麦种，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哈哈一笑招来老农询问，二人虽然是造农具的好手对这种植上的事情却不是很明白。
“老人家，你看这沟里的菽种的数量和间隔符不符合种植要求?”
“好，这个耧车好，种的快，就是菽种之间的距离有些太近。”老农拘谨的搓着自己沾满泥土的大手，说着说着老农的眼睛竟然泛起了水光：“就是不知道这耧车能不能种粟米？不是俺们挑，就是这菽吃着涨肚，太难受。”
马大匠叹息一声，神情有些低落，林青玥只好对着老农出声解释：“暂时还不能，粟米种子太小一抬拨片顺着管子漏的太快了，种子都挤在一片地方。”
老农迫切的想要用耧车种植粟米，因此提议道：“太快了，那能不能找个东西盛着，就放够种一个坑的种子或者把孔挖的小些。”
“一次只放一个坑的种子，那来回的加种子太费事了……”林青玥反驳道，可说着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心的笑了起来。
“乖徒儿，你没事吧，你别着急，为师再回去研究研究。”马大匠还以为自己的宝贝徒弟精神失常了，毕竟徒弟这段时间的努力，他比谁都清楚，那夜夜亮着的油灯如同徒儿的心血一般燃烧。
“我没事，师父，我想到在种子箱前面再加一个箱子，然后控制拨片，一次只漏下一些种子，通过控制种子的数量来控制种子的间隔，你觉得怎么样？”
马大匠仔细思考着徒弟说的话里的可行性：“不管成不成，先试试，屋里有之前作废的种子箱子把它拿来，这中空的管道也得改，改在新的种子箱下面，把工具一起拿来。”
锦书应了一声，转身跑向农庄，半刻钟的功夫便抱着一堆东西而来。
“老哥，你帮忙扶着一下。”马大匠指着刚拿来的木头箱子对着老农道。
“哎，好嘞！”老农笑的见牙不见眼。
“吱嘎”“乒乓”的声音响起，阳光照耀下，细小如沙的木屑漫天飞舞，犹如自由飞翔的精灵，就是有些呛人。
很快新鲜改造的耧车便出现在众人面前，老农刚将绳索套在耕牛身上，就比林青玥阻止，她拿起一块长方形的木板，将其固定在耧车车把手的下方。
“好了，老伯，试一试。”
耕牛驾轻就熟的走在前面，老农掌握着方向，手中轻轻拉动拨片，小小的粟米种子落入下方的种子箱，顺着中空的管子流到开好的沟中，后方的挡板带起泥土，将沟重新盖平整。
待到耕牛停下，林青玥上面拨开土壤，漏出下面的种子，巴掌大小的距离，分别有着五六粒粟种。
“好好好，这个耧车好，能省事省力还能点种，我们又能多种一些地了，多打些粮食，能吃顿饱饭了。”
刚把耧车放下的老农见到此景，神情激动，浑浊的泪水顺着脸上如同沟壑的皱纹流到地上，在干涸的土地上开出朵朵水花复又融入土壤之中不见踪迹。
“扑通”一声，老农跪在林青玥师徒二人身前，对着他们连连磕头。
“谢谢老爷，谢谢小姐，您就是我们这些庄稼汉的再生父母。”
林青玥看着不停磕头的老农，心中百味陈杂，忙上前将其扶起。
“老人家快起来，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也是有您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