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穿过宽阔的沙漠之地,就到达了阴森邪恶的魔界。
此地夜晚偏长,且晚上会笼罩层不祥的黑雾,掩盖各种血腥犯罪。
待到短暂的白日。
李漪面无表情看乱七八糟,血肉模糊的尸体,慢半拍,扶着墙干呕。
掌柜的谄媚过来,“大人……”
李漪:“呕。”
掌柜:“这魔是昨夜来住店的,说是来王都投奔亲戚……”
李漪:“呕。”
掌柜脸色逐渐愁苦,“原也好好的,谁曾想夜里就遭了暗算,那胳膊啊腿啊都被齐齐剁了下来……”
李漪:“呕。”
掌柜:“我去看的时候他还有一口气。”
李漪:“呕。”
掌柜递了杯茶水,“大人漱漱口……唉,他撑着这口气,说杀他的就是这客栈的周寒川。”
李漪漱漱口,惭愧道:“抱歉抱歉,我也就是个沽名汋誉之辈,往日的名声都是假的,实则见不得血腥。”
掌柜自然恭维了好几句,还说自己见了那惨状也是吐的昏天黑地,还不如大人呢。
他又迟疑问,“这周寒川……”
话说回来,这周寒川与李漪也有点关系。
昔日李漪为临仙宗弟子,与周寒川师出同门,两人在江湖名声赫赫,皆是少年天才,亦是一对金童玉女。
可惜后来李漪不知怎的,发了疯堕了魔,又被司空珏招揽到了魔界,混了个不起眼的小官做,平日里就管管王都的治安。
掌柜的看李漪。
修士堕魔后,体内魔气与仙气互相厮磨,久而久之便是病骨沉疴,不管曾经多么辉煌,如今已然走到尽头,往后兴许也就如此。
兴许还要倒退。
这李漪眉间已是流转病态,犹如冬季强行绽放的茉莉,迟早要败。
不过他还挺喜欢李漪,最起码她治下的王都没那么混乱。
律法也还是律法。
不过法外有情嘛。
掌柜的懂事道,“已死之人说的话到底不怎么可信,是否是周寒川杀的还有待商榷,大人您看?”
李漪忧愁,“疑点重重啊。”
掌柜的附和:“是是是,太多疑点了,还是那小二先见到的死者。”
李漪长叹一声,“先把周寒川押送到大牢吧。”
她一吩咐,自然又魔兵照办。
周寒川也不是束手就擒之辈,一剑刺破魔兵包围,凌厉宝剑直指李漪面门。
“叛徒,受死!”
李漪大惊,瞬间躲在掌柜身后。
掌柜:“……”
掌柜哆嗦,“大人,小的手无缚鸡之力,皮薄肉薄,当缓冲带也毫无用处啊!”
李漪吸气,“可我也是废物啊……不如我们结为异性兄妹,也算是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掌柜悲愤交加:“不!”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磅礴身影从天而降,宽大的手掌抓住周寒川的手腕狠狠一折。
周寒川一声惨叫。
李漪探头看过去。
来魔是魔尊座下第一猛将,他身高两米,像拎小鸡一样拎起周寒川,宽松长袖滑落,手臂青筋暴起,筋肉虬结,他转过身,黑色衣袍松松垮垮挂在他身上,珠圆玉润的胸肌软弹可口。
肌肉没有练的过分夸张,恰到好处。
李漪奖励自己多看几眼。
至于脸。
他自然卷的长发披散,鼻梁以下又戴了黑骨制成的镂空止咬器——谣传魔尊驯养这怪物吃其他魔物,平日都是戴着止咬器防止咬人。
因此除了鼻梁高挺,偶尔头发飘起,一闪而过锐利的目光外什么也看不到。
依旧是好奇这怪物长什么样子的一天呢。
这怪物在,魔尊自然也在。
李漪抻抻衣袖,转身拜见魔尊,“王上。”
周寒川忍着痛苦怒骂道:“呸,奴颜屈膝的走狗!”
司空珏坐在宽敞又华丽的轿子,玄色长袍堆叠在身下,他又乌发白肤,唇又红,铺满秾丽的美感,待掌柜的说完前因后果,他饶有兴趣的看这修士。
“漪漪呀,这修士到底也曾是你的同门,你想如何处理?”
李漪感到棘手。
她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昔日同门死掉,可司空珏也没多信任她,这种情况下救周寒川就更会被怀疑衷心。
李漪做出决定,“毕竟在魔界犯了事,再者说他名门正派的弟子突然出现在魔界,兴许有什么阴谋,先押回去审审吧。”
司空珏似是非常好说话:“那就听漪漪的。”
他让怪物拎着周寒川关进地牢,又招手示意李漪坐他身边。
司空珏的轿子。
这可是殊荣啊。
李漪当即欢快上了司空珏的轿子。
周寒川隔着许许多多的魔,狠狠呸了她一声。
李漪充耳不闻。
她坐到司空珏身边,殷切道:“王上,您养的人可真厉害,周寒川已经结婴,他竟一下就折断了他手腕。”
元婴期的修士身体要比常人坚硬许多,硬生生折断他出剑手腕,怎么看都匪夷所思。
司空珏弯弯眼睛,桃花眼溢出暖色,懒洋洋道,“这畜牲可是我用上好的血肉喂养出来的怪物,这世道,到底邪路可比正道走的远,漪漪想试试这条路吗?”
李漪打了个哆嗦,“生肉吗,那我不吃。”
司空珏笑起来,“熟的也行。”
他抬手拂过李漪的发丝,“我听说,漪漪曾与周修士有一段甜蜜过往。”
李漪满脑袋:“?”
这从何说起?
她和周寒川就是单纯的师姐弟,偶尔一同出任务,周寒川对她也是冷冰冰的,甜蜜又从何说起?
她轻轻一叹,“其实也没什么甜蜜,都是些谣言。”
司空珏:“瞧着你像是旧情未了。”
李漪又是一叹:“到底是同门。”
司空珏兴趣低落下来,不咸不淡道:“漪漪若真的余情未了,便告诉本尊,本尊也好满足你。”
说到最后,眼神竟有几分锐利。
李漪忐忑揣摩。
“王上……”
“嘘。”司空珏指腹按在她唇瓣,“本尊累了,歇一会儿。”
他自然地躺在李漪大腿,闭上眼睛像是真的睡了过去。
李漪识趣的不再说话。
心中已经把司空珏本人以及他族谱骂了个遍。
这狗东西越来越喜欢动手动脚,实在是恶心。
估摸着时间,她小心挪挪腿。
司空珏:“怎么?”
李漪苦着脸:“腿麻了。”
司空珏笑骂,“出息。”
“好歹也到了渡劫期,怎会压一会儿就腿麻?”
李漪叹气:“今非昔比了。”
司空珏看她。
确实不如初见时那么气血充足,皮肤白的近乎透明,像是他一伸手就能把人搓皱,捏碎。
这么想着,也真的捏了把。
肌肤浮现浅浅的红,引着他想留下更多的印记。
彻底折断这枝飘摇的花。
李漪微微后仰,“王上,该下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