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斗墨鳞蛟救蚓得珠

薄奚兰的心沉了沉。

掌柜残魂还在暗处，若他们去找玄水蚓要玄珠，掌柜很可能会趁机偷袭，到时候不仅玄水蚓难保，玄珠也会落入掌柜手中。

可若没有玄珠，就算用黏液补了石门，蚀骨蚰蜒破封只是时间问题，山魈也撑不了太久。

密道的尽头已能看见微光，那是玄水潭边的月光。

薄奚兰加快脚步，刚走出密道，就听见幼崽的嘶鸣，声音里带着警惕，像是在与什么东西对峙。

薄奚兰立刻摸出当扈的护魂羽，往声音的方向跑去，却见玄水潭边，幼崽正对着潭水里的一道黑影嘶吼，护魂羽的金光在它身前凝成屏障。

潭水里的黑影泛着淡黑的光，体型细长，像一条巨大的蚯蚓，却比蚯蚓多了两对透明的鳍。

是玄水蚓！

玄水蚓的身上，竟缠满了淡黑的魂丝，那些魂丝的气息，与掌柜的残魂一模一样！

“掌柜的残魂，已经找到玄水蚓了！”

西王母的残息瞬间绷紧，淡蓝色的光芒在薄奚兰肩头凝成尖刺。

“它在控制玄水蚓，若玄水蚓被彻底控制，我们不仅拿不到黏液和玄珠，还会多一个敌人！”

薄奚兰握紧护魂羽，目光落在玄水蚓的头部，那里有一道淡黑的印记，显然是掌柜残魂的附着点。

潭水里的噬魂藻正往玄水蚓的方向聚拢，显然是想帮掌柜困住它。

她深吸一口气，将护魂羽的金光聚到极致，对着玄水蚓的头部掷去。

她要先逼出掌柜的残魂，再与玄水蚓谈合作。

金光刚靠近玄水蚓，潭水里突然涌起一道黑浪，将金光挡在半空。

是掌柜的残魂。

淡黑的魂丝从浪里钻出来，对着薄奚兰的方向袭来，与此同时，石门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山魈的魂力波动突然变弱。

魂墙，可能要破了。

薄奚兰站在玄水潭边，身前是被控制的玄水蚓和掌柜残魂，身后是即将破封的蚀骨蚰蜒和濒危的山魈，怀里的魂息录还在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她，朋友的魂息还在等着她回去。

她握紧西王母的玉灯碎片，淡蓝光与护魂羽的金光缠在一起，眼神里没有半分退缩，这一步，她必须赢。

而潭水深处，玄水蚓的尾部突然亮起一点淡蓝的光，那是玄珠的光芒，它竟在试图靠自己挣脱残魂的控制，只是那光芒忽明忽暗，显然已快撑不住了。

玄水潭的水面泛着腐绿的光，像一块蒙尘的碧玉，连月光落在上面都染了几分腥气。

淡黑的魂丝缠在玄水蚓青灰色的鳞甲上，随着它每一次挣扎往鳞缝里钻，尾鳍拍打的水花里，竟掺了几缕淡黑的魂血。

掌柜的残魂显然早有预谋，不仅用魂丝锁它魂力，还让潭底的噬魂藻缠上尾鳍，断了它逃遁的可能。

“奚兰！黑纹在往你心口钻！”

玉灯碎片突然发烫，西王母的残息裹挟着淡蓝光涌出来，在薄奚兰心口凝成一层薄冰。

冰雾与磷粉相撞，发出“滋滋”的轻响，那些缠上魂脉的黑纹瞬间僵住，同时，冰罩也跟着裂开细缝，西王母的残息在这一次催动中又散了一成，淡蓝色的光芒弱得几乎要融进夜色里。

“我的冰息只剩两成，再强行护你，可能会彻底消散，但……我会撑到最后。”

薄奚兰侧头看向左侧的山魈。

他仍被掌柜残魂控制，左臂的黑纹凝成利爪，却在靠近时突然顿住。

西王母的冰雾扫过他眉心，逼出一缕极淡的土石色魂息，是山魈残存的意识在对抗。

“别……伤她……”

山魈的声音含混不清，利爪悬在半空，指缝间渗出的魂血里，竟混着几丝被冰雾冻住的黑纹。

“西王母，能暂时冻住他体内的残魂吗？”薄奚兰的声音没有起伏，只有指尖攥紧帝陵残片时，骨节泛白泄露了魂脉的灼痛。

她知道不能让山魈彻底沦为傀儡，更不能在这里对他动手，山魈是他生前托孤的同伴，若连山魈都保不住，之前当扈、毕方的牺牲便成了空谈。

西王母的残息在玉灯碎片里晃了晃，淡蓝光勉强亮了些。

“我的冰雾只能暂时压制，若要彻底剥离残魂，需用玄水蚓的黏液。三百年前青衣封蚀骨蚰蜒时，玄水蚓曾以其涎固封，那黏液能裹住残魂却不伤及宿主。”

她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郑重，“只是取涎前，你得先看魂息录，青衣早留了线索。”

薄奚兰立刻摸出怀里的魂息录。

书页似感应到“玄水蚓”三字，自动翻到夹着玄龟幼龟壳的一页，青衣的淡红光从纸页里浮出来，与西王母的残息缠在一起。

书页上写到：

玄水蚓居景台山北玄水潭，性喜阴湿，惧火亲水。当年我与玄龟寻它助封时，它曾言‘若石门异动，需以潭底千年玄冰融我涎，方可补封。

另有一行小字压在页脚，淡得几乎要看不见：

潭底封墨鳞蛟，性烈惧火，需玄水蚓涎制之，谨防残魂解印。

“墨鳞蛟？”

薄奚兰的指尖拂过页脚小字，魂息录的纸页竟微微发烫，显然这是青衣特意用魂力封存的警示，怕的就是掌柜残魂借蚰蜒之乱，解开封印的墨鳞蛟。

玄水蚓似听见“墨鳞蛟”三字，尾鳍猛地拍了下水面，溅起的水花里裹着焦虑。

“三百年前青衣人封它时，用的就是我的涎。若残魂真解了它的印，那东西的破坏力，比蚀骨蚰蜒还甚。它最喜吞魂，尤其是刚经历过战斗的虚弱魂体。”

薄奚兰没再多言，抬手将帝陵残片按在山魈眉心。

碎片里的掌柜残魂与西王母的冰雾相触，瞬间凝成一道淡黑冰柱，将山魈体内的残魂暂时裹住。

山魈的身体晃了晃，空洞的眼睛里恢复些许清明，却因魂力损耗过重，刚想开口就咳了口魂血，“奚兰……石门后的撞击声，越来越近了。”

“你先以玄龟的护魂息稳住伤势，我去取黏液和玄冰。”

薄奚兰扶着他靠在石壁上，将幼龟壳塞进他手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