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客厅只留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电脑荧荧的光打在许落夏的脸上，她把储存卡插进电脑里，点击播放后，后方就伸来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视频开始播放。
这个时候，拍摄方的视角还是抖动的，电脑里清晰的传来里面的虫鸣鸟叫声，然后新生入学的喧嚣声，以及前方一直占据中央视角的、十八岁拖拽着行李箱弯腰签名报道的许落夏。
陈越说：“当时很多人都在拍你们新生，你报道完，就去取了床铺用品，之后你进了宿舍楼，我就没有再拍，这个视频，我征求过你的意见。”
许落夏愣了下，她仔细想了想，隐约想起来当时确实有个举着手机的男生问她能不能拍视频。
舞蹈学院的学生也难免受关注，从入校开始，一路的摄像机和手机，许落夏就是想当做看不见都很难，只是她反应比较快，在每一个试图朝她走来像是要采访的时候，她都会快速闪开。
但是可能当时并不在意，又或者是过了很久，许落夏根本想不起来那个询问她能不能拍照的男生长什么样子，只觉得是一个挺害羞内敛的男生。
所以现在她也没办法和当初那个一闪而过的轮廓和面前的人联系起来。
但陈越还有话没有说完。
其实当时许落夏拿到床铺用品后，再拖拽行李是很费劲的。
陈越本来是想跑过去帮忙的，但是还不等他动手，一直站在排队领床铺用品的学长就主动过去帮了忙。
许落夏愕然又恍然，又会突然惊觉两人竟然早早就有了一面之缘。
她在生出缘分好奇妙的时候，又会忍不住扭头看向陈越。
陈越在看向她的时候，总是那双沉静的目光看着她。
这会让许落夏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她就是陈越世界的中心。
许落夏心跳加快的时候，难免有些狼狈，于是她转头按下自动播放。
下一个视频开始播放。
每一个视频，陈越都能清晰的说出来当时许落夏在做什么。
“这是你军训的时候，队伍里有人表演，你坐在操场上笑的开心。”
许落夏想起来了，这是军训第一天，很多人都慕名前来拍照录像，她一直觉得有些不自在，但是场地实在太宽阔了，她避无可避，只好接受着四处而来不确定是否将她录进去的镜头。
当时有人在表演小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戳中了她的笑点，她和旁边的同学笑的直不起腰。
“这是你第一次主持。”
许落夏记得这个。
其实按理来说，主持应该让专业的人上场，可偏偏她专业课的老师推荐了她，说她形象很好，于是从来没主持过的许落夏专门报了班，快速学了点儿主持的皮毛就上了场，从开场到结束，许落夏都是很紧张的，一方面是因为台下的摄像机，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青涩。
但好在全程没有出现过瑕疵。
“这是学校老师布置了拍摄任务，随便选择一个物体拍出感觉。我就想到了学校的教学楼，你当时抱着书路过。”
陈越欲言又止，但许落夏记得，这是和柴中垣在一起后，她第一次去柴中垣的学校陪他上课。
当时因为初入一个陌生的学校，她根本没注意到不远处还架着一台摄像机。
“这是你第一次参加晚会，表演独舞。”
晚会表演的歌舞是两周速成的，那是一个公开的场合，所有人都可以拍。
许落夏沉浸在舞蹈里，反而会忽略台下的摄像机。
她只记得自己当时很骄傲。
“这是你在后台的时候。”
后台是允许拍照的。
许落夏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后来慢慢也就适应了，环境总是容易影响人的，而且就算入镜，她也是以一名舞蹈生的身份入镜。
往后的视频里。
除了许落夏来找柴中垣以外闯进陈越的镜头里，剩下都是他在公众公开、被允许的场合进行拍照录像。
而且，哪怕其中一部分视频和柴中垣有些丝丝缕缕的关系，但是她更多的是对过去自己的体会。
视频里，柴中垣的存在感并不强。
所以或许她的感觉并没有错。
在这些视频里，她能感受到，每一个视频里，自己都被用巧妙的方式放在了中心点的位置。
她也是第一次从视频上看过去、丝毫不加掩饰的自己。
那种被意外偶遇后的拍摄、刻意而为之的拍摄里，全是她浑然不觉、不曾被打扰的自然状态。
没有那种奇怪视角的让她不适。
她只能感到怀念，因为这就像是一个真正的纪录片，将她过去看似寻常实则珍贵的记忆录了下来。
她第一次如此深刻的体会到记录带给她的神奇感受。
陈越所有的视频都是用作记录和灵感。
但是好像物随人感。
每当许落夏意外闯入镜头的时候，摄像机似乎都会自动调整焦距中心，于是，一切改变。
视频看到最后。
已经是深夜了。
当最后一个视频播放完后。
陈越说：“我没有偷拍。”
许落夏回头，正好能看到陈越清晰的下颚线，和他颧骨的青紫。
许落夏觉得如果自己现在说话的话，声音一定是非常干涩的。
她很难想象，世界上竟然有人能沉默的暗恋一个人两年。
说实话。
许落夏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居然还会有现在这么矫情的时刻。
她从小就不缺人喜欢，可是有些人的喜欢太过短暂太过虚荣，哪怕长久也显得虚伪。
她好像对陈越的喜欢又多了一些。
可是她无法张口说出此刻的感受，于是在这个情动而冲动的瞬间，她主动亲了上去。
陈越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
闻到会觉得清醒，但是现在又像是醉酒。
陈越很快就给了她回应。
陈越的吻从克制走向放肆，一直到电脑屏幕暗掉。
但是吻还没有结束。
陈越会断断续续给她呼吸的时间，然后在昏暗中两人对视一眼，就会再亲上去。
最后，率先举起白旗的是许落夏。
许落夏赶在陈越再一次亲过来的时候，拿手挡住了。
陈越便停在半空。
许落夏捂着他的嘴，低声道：“很晚了，我有点儿累。”
她的嘴已经被亲的发红发麻了。
陈越目光从她唇上扫过，低低笑了一声，终于是放过了她，只是最后拉下她的手，犹如蜻蜓点水般轻轻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