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失踪的、遇害的、一块块的（四）
“……这些天，总感觉你心情不太好，莫不是有什么心事？”同桌坐在她身旁问道。
“没有的事。”陈澄含糊着回应，手上忙着勾勾画画订正答案准备明天的比赛。
她将耳机放在书桌上，正好对上了周澈偷偷摸摸瞄过来的视线。
就算是被人当场发现，周澈还是那副矜傲得完全不在意的模样，转身回去去做自己的事。
“……他在搞什么？”
看着对方僵住的身体，同桌撑着脸颊朝她笑道：“或许是想和好，拉不下脸来道歉类似的？”
“笑话，”陈澄即答：“周澈他是心思这么敏感的人?
况且如此优秀的人，我供着养着都来不及哪配惹他生气。”
同桌：“……”
倒不用这么阴阳怪气。
周澈脸上十分难看，唇线绷得很直，按着桌角手背上的青筋浮现。
陈澄都等着对方发火反驳了，却没想到他手指紧绷着，狠狠在纸划了一下，就像是憋着口气。
“……无聊。”
陈澄低下头，懒得理他。
………
上课期间，语文老师手背在身后，嘴里念着“噫吁嚱”，评鉴阅读题要如何分析着。
台下，陈澄打了个哈欠，悄悄在课桌下拿出手机戴上耳机，正好屏幕亮起，跳出了几条消息，还来不及划开她就已经点了进去。
几条触目惊心的标题横挂在其中，陈澄本能的点进了最下方的视频。
“救我！”
陈澄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有没有人在这！钱财什么的我全都可以给你，我可以发誓！我不会报警的能不能放了我……”
撕心裂肺的女声从镜头里传来。
开头前几秒，陈澄看到视频里面坐着的人被捆绑着并且头被布袋包裹着看不清面容。
闹剧？玩笑？还是整蛊游戏？
陈澄翻看主页的标题，便看出这是国内权威媒体晨心娱乐最新发出的消息。
最近报道的内容皆是关于最近这起衣柜人脸案件的，而显而易见镜头里女人的身份昭然若揭了——新的受害者。
这个变态胆大包天竟然又作案了，还是以这样一种形式？！
陈澄不由自主的握紧手。
画面中的女人像是感受到什么，她颤着身体突然陷入无端的安静。
哒、
哒哒。
站在视角外的陈澄听到了从远及近的细微摩擦声，而后便是一阵若头若无的脚步声。
紧接着，视频前方走出了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他调整方向，正饶有兴趣的看着镜头，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慢条斯理的打开身后的工具箱。
女人听到工具发出的声音后不断挣扎尖叫，求饶认错，求生意志让她焕发出极大的力量，整个人包括绑着的椅子都跌落在地。
陈澄静静的看着这场惨无人道的虐杀。
——电锯。
滋滋作响着，折磨着人的心智，女人流着泪开始不断谩骂着。
就像是隐藏吐着信子的毒蛇，男人热切地盯着镜头，用着饱满的语气述说着他真切的情感：
“这才是开始，明天还会有人……”
啪嗒。
突然被弹出界面，等陈澄再去翻看历史记录，便是……
（此视频暂不可查看）
【爆！连环杀手疯狂作案，连夺两命，下一个目标是谁?】
【罪犯逍遥法外，警察漏洞百出，市民如何自保?】
【杀手挑衅！连夺两命，警方承诺的“迅速破案”何在?】
【两天，两人，零逮捕！】
热搜此刻上到前所未有火爆的程度，前十条全是关于此案件，b站上更有各式各样的博主讨论分析。
陈澄放下手机，视线却忍不住被窗外吸引着，天蓝一色，看上去平静如水。
无论怎么说，无论何种理由，这人都做的太过了，竟没有留下分毫余地。
虐杀无辜平民，并录视频传入自媒体。
从现在开始，这不再是寻常案件，而是引爆全国怒火的导火索。
恶劣至极，社会影响极深。
不是偶然。
不是巧合。
是蓄谋已久。
民愤迸发，网友们纷纷上书大肆评价。
很快就升出无数帖子，成为了全网关注的大案件。
“喂喂喂！就这么放任精神病出来到处砍人啊”
“都好几天了，罪犯怎么还没抓住，警察就是干饭的吗，非要闹到无辜者再次遇害才安逸是不。”
“精神病？麻烦看清楚点，哪个精神病杀人还上传社交平台，我看人家脑壳清晰的很，就是不想活了，危害社会！”
“楼上的，别太激进，从第一起案件按现在也才过去不到两天，给官方一些时间”
“给官方时间？笑话，那凶手会给我们时间吗，给无辜百姓时间吗，凶手难不成会说今天没兴致就不杀你，他改天再杀，凶手会这样吗？！”
“有点慌啊，我家就住在巴胡路附近啊”
“兄弟，祝你好运”
“唯独不想要这样的祝福啊，说得我快要命不久矣，老子可想要与天地同寿活得久一点啊”
“啧啧还天地同寿，秦始皇都没你这么会想”
“相信警察，罪犯会被逮捕的”
“支持支持”
好歹最后几句评论冲散些许沉重感，维持住了表面的平衡，但此刻压力给到了C市的公安，如短期内还破不了此案，当局者的民心定会打击沉重。
*
“……陈澄，我今天临时下午有事。”同桌抬眸歉意道。
“那你就先走呗。”
“我的意思是，要不找其他人陪你，”李下玉是知道她长辈最近出差的，于是将目光投向前方的座位上：“周澈住处似乎离你家并不远，要不……”
“不要。”陈澄立马拒绝。
刺啦——
前面的椅子发出突然发出很大的刺耳声，周澈转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澄：“好，我陪她。”
黑发少女连眼神都没分给对方，谁答应的谁去，反正履行约定的人又不是她。
同桌被夹在中间，脸都快要笑僵了。
要是像往常一样，两人都假装没看见对方也好。
可偏偏一个人卯足劲忽略对方，一个人惹足劲吸引注意，谁也不让谁。
李下玉都有点无语了，他也不明白周澈在起什么劲，谁能冷得过陈澄。
按理说这也不说多大的事，不就是不看氛围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陈澄也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周澈要是真心实意的道个歉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地步。
平常也不见得周澈是这种纠结难缠的性格，可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