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到底是古昇特地留的套房,自带的浴缸摸上去手感极佳。一侧的磨砂玻璃从外面看若隐若现,如若是泼上一盆水,便能显现得一清二楚。
林玄泡在浴缸里,好生玩耍了一番,总算轻松许多,好像她和陈宴的那些前尘往事都被泡泡冲淡,只剩下萦绕在心底的苦涩。
她撑着脑袋,放松下来的神经又让她想起今天的W先生。
他冰冷的面庞下,紧握着她的掌心依然炽热。无论她如何恃宠生娇,他好像都不会生气,反倒是直截了当地承认了自己的醋意。
一个人会对自己的性/.伴侣有过多的醋意和占有欲吗?
答案应该是否定的吧,她想。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只做她的性/.伴侣。
他对待她,就像对待女朋友一样。
可是林玄越是想,越是觉得脸颊耳根发烫。
她在觊觎那个不该觊觎的位置吗?
但她根本没有做好准备进入一段恋爱关系,不然也不会与W相处得如此别扭。
自我暗示无疑是可怕的,这会让她沦陷其中而不自知。而她一直在尽力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林玄盯着面前的磨砂玻璃出神,手却鬼使神差地在上面画出了一个爱心。
透过爱心,她能看见男人仍垂着眼帘,双手放在键盘上反复敲打。他剑眉低压,如雕塑般精致的指尖捻着眉心,仿佛在苦恼着什么。
她趴在浴缸边上,继续歪着脑袋打量着他。
他挺拔的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或多或少映照出屏幕的光,像是给他那双桃花眼添了一层薄薄的雾。
男人半阖着眼,向后仰去,喉结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更像是一颗玉珠在丝绸上滚动。
缓缓摘下眼镜,他松了松领结,青灰色的领带就这样松垮地挂在他的脖子上。可他仍觉得燥热难安,便单手解开两颗扣子,清晰的锁骨在衬衣下若隐若现。
其实抛开他很像陈宴的这一点,与这样的男人交往似乎也并不赖。
外貌和家境都过得去,性格也很好,加上之前她无意中丈量的尺寸……
她莫名地羞红了脸,赶忙用水拍了拍烧红的脸蛋。
“神经…到底在想什么啊。”
从前和陈宴相恋时,他也曾说过她在那方面的瘾格外的大,当时的林玄概不承认,现在想来,倒也没说错。
她苦笑着垂下脑袋,又抬眼透着那爱心看外面,这才发觉那爱心惹眼得可怕,赶忙伸手擦了擦。
只是没想到,她这一擦,倒是显得有些欲盖弥彰,磨砂玻璃上透着的部分变得越来越大。
大到连坐在对面的W都发觉了异样。
对方抬眼看向了玻璃窗,青绿色的瞳瞬间扩张,他很快地向另一侧瞥去,清了清嗓子,却没与林玄搭话。
林玄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没有,即便她几乎整个身子都泡在浴缸中,可毕竟现在的她一丝-不挂,还是忍不住有些害羞。
她朝男人的方向睨了一眼,确认他没有往这里看,便急忙从浴缸中起身,手肘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一侧的浴缸壁。
“砰——”
她几乎来不及躲闪便在原地为自己的手肘默哀,林玄揉着已经开始有些肿痛的手肘,倒吸了一口凉气。
“玄玄?你还好吧?是摔了吗?”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她错愕地看向面前的玻璃,却见不到他的踪迹。
对方还在焦急地询问,嘴里反复地念着“玄玄”。
林玄慌慌张张地回身,循着声音,发觉男人是站在了浴室门前,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事,只是撞到了,我没事。”她虽应答了对方的话,眼神却陷入了无尽的落寞。
玄玄……
他叫她玄玄。
她换了一身纯白的丝绸吊带睡衣,开门的时候却发觉W仍然倚靠着衣柜,站在门口等她。
他一见到她,就伸手转了林玄一圈,上下打量,终于发现了手肘上的肿,蹙着眉抬了抬眼,“等等我下去给你拿药。”
林玄捉着他的手,摇了摇头,“不用了,就是磕到了一下,没事。”
“听话。”他说完便转身打开房门,直奔楼梯。
自打他认识林玄以来,她的身上就总是会出现莫名的伤。
起初他听林玄忍不住哭诉父亲的暴行,还以为那都是她父亲家暴所致。
可林玄是独自一人在英国求学,即便父亲掌控欲再如何强烈,也不可能特地飞来英国打她。
直到后来二人同居,他看着林玄时不时就与家具来个亲密接触,发生剧烈的碰撞声,而她还不以为然,这才发现,原来她的伤痕是这样造成的。
得益于常年健身,不过来回十层楼梯,他很快就提着药箱回到房间。
林玄正倚靠着床头的软包,垂着脑袋若无其事地玩手机,嘴角挂着喜滋滋的笑。
直到陈宴坐到了她的身侧,她才懒洋洋地挪了挪位置,说着:“你回来啦?”
“……嗯,”他上手去捉林玄的手臂,她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机护在了怀里。
“把手给我,给你上药,”他无奈地摊了摊手,掌心向上着让林玄伸出受伤的手,说完又补充道:“我不看你手机。”
林玄这才尴尬地揉了揉脑袋,老老实实地伸出了刚才受伤的左手,“好吧。”
男人一只手捉着林玄的手掌,另一只手替她涂药,指腹轻轻地触碰,“乖,可能会有点疼,忍一下。”
她点点头,眼睛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不时笑出声来。
他的指尖只稍稍一送劲,林玄便忍不住嘶声,“痛痛痛痛。”
“忍一下,不然淤青不会散的。”他的嗓音变得十分轻柔,像是在跟三岁的孩子对话,“听话。”
林玄将手机放到了身侧,怯生生地抿唇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那漫布青筋的手正在她的手肘上一点点摩挲,捉着她手掌的手动作轻柔地几乎感受不出来,只有指尖传递的温度印证着这一切的虚实。
男人密而长的睫毛正乖顺地垂落,眼里柔情似水。
替她涂完了药,他才张嘴夸了夸林玄,“乖宝,我先去洗手。”
林玄眨了眨眼,仿佛回到了从前。
以前陈宴也会这样在她不自觉地磕碰后,捉着她让她乖乖地坐着让他涂药,涂完了就亲一口她的脸蛋,夸她是“坚强的乖宝”。
然而她在家里,几乎从来没有受过父母的赞赏。
即便她做得再好,在密密麻麻的培训班里游刃有余,不哭也不闹,也不会有人称赞她一句懂事和乖巧。
好像一切都是她应该这么做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