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刚走到门口，一头黄毛的托尼老师短促的吹了声口哨，从腰侧飞速抽出一块淡黄色毛巾，在空中一甩。
随着他身前的座椅旋转一圈，在镜子前复位。
他不停地弹舌、偏头，示意百雀坐过去。
一系列的操作让百雀迟疑了一秒，缓缓落座。
“我要......”
百雀刚开口就被打断，托尼老师将食指抵在唇前，长“嘘”一声，非常装的撮起小丛发丝看了看，凑到镜子前夹着嗓音说。
“我懂，请把您的头发放心的交给我们。”
托尼话让百雀心中机警，抱住头发扭头大声说：“头发不能交给你们！”
兽人的毛发脱离身体一段时间后，会变成本体形态的部分，剪掉的头发交到人类手里，等于把她扒光了大声告诉众人她不是人有什么区别。
百雀有点后悔来理发，准备离开之际。
托尼的大手再次按住了她，并递出一本宣传册：“美女，你真爱开玩笑，来看看你要什么风格的发型？”
进了店的客人不消费还想出这张门？
不可能！
百雀依然紧绷着身体。
“来首音乐。”托尼对着对讲机不知道和谁说了一句。
音乐中似乎夹杂着某种安抚精神的曲谱，百雀逐渐在其中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享受起了人类的服务。
她能感觉有只温热的大手在她的头顶揉搓，发丝被人轻轻挑起，一道微风抚过皮肤，毛绒的头发掉在了手腕上。
一个小时后，百雀缓缓睁眼，镜子里的她此刻完全换了一副模样。
脸还是那张脸，衣服也还是那身衣服。
发型却从乌亮的黑色，变成了柔和的浅亚麻金，原本垂腰的直发此刻也被梳成了精致的猫耳双丸子头，头顶的丸子做得蓬松又圆润，搭配轻薄的空气刘海，发尾还有自然的微卷碎发。
百雀满意的点了点头，问出了心中那句疑问:“这是不是就是你们常说的黄毛？”
托尼:“……”
这可爱的面容，这精致的二次元萌妹风装扮，搭配他该死地完美地手艺，她到底是哪儿得出来“黄毛”这个答案的啊？？？
托尼不解，且托尼无语。
看着眼前的少女眼底透出的兴奋，显然是对“黄毛”这个称谓心生向往。
托尼昧着良心飞快眨了眨眼睛:“对。”
下一瞬，他就听见少女继续说：“刚才剪落的头发能还给我吗？”
他不是第一次碰到顾客提出奇怪的要求，但是......他飞快往地上那混杂一团的头发扫了眼，有些为难。
“恐怕不行，您的头发和别人的头发已经混到了一起，捡起上面两簇还可以，落到下面的就很难分辨了。”
百雀指着他手指上那个狭小细长的绿色节肢生物，脸上浮现几分较真：“为什么不行？先知不是可以做到吗？”
“先知？”托尼顺着她的视线往自己手指上看去，这是店里的‘金剪子’，奇兽名称正是叫做【先知】。
先知被常提到的技能之一便是发谶，它能通过修剪发丝，解读并微调个人的命运。
店内的店长为了能让理发卖出更高的价格，特地打折这个旗号进购了几只先知，并以这一点为卖点大肆宣扬。
事实上，先知的等级才E级，E级奇兽并没有能影响个人命运的实力。
先知的能力最多是裁切和剪断。
“先知与命运因果相关，它的复眼能看到空气中流动的命运之线，经由它颚片裁切的物体，会标记上特有的因果之丝。你说不行，是不愿意把头发还给我吗？”百雀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怒意，她眯起眼睛反问。
“你们想拿我的头发做什么？”
“......”托尼被反问得踉跄一步。
不是，他不知道啊，这段老师也没教啊！
“把！我！的！头！发！还！给！我！”百雀板着一张小脸，一字一句道。
她很急！
头发脱离她的身体有四十来分钟了，不多时就会“显露原型”，这她能不着急吗？
托尼没见过这么较真的顾客，只好把店长给请了过来。
店长不愧是店长，为了先安抚百雀的情绪，他让人直接把地上那一堆头发，扫到一起，打包全给了百雀。
确定没有遗落的后，百雀这才满意的抱着头发出了门。
临了还不忘说：“下次把你们店里音乐换掉，难听死了，吵得我头疼。”
“是是是。”
店长和刚才给她理发托尼连连点头，满口答应。
话音刚落，店内的音乐声戛然而止。
店长和托尼边疑惑谁响应这么快，边目送眼前这位“活爹”离开。
直到人消失在街角，托尼才对店长开口：“店长，先知真的能借由因果之丝找回剪掉的头发？这个能力怎么用啊？”
“我怎么知道！”店长一边飞快往店里走，一边掏出手机准备给某人打电话。
托尼看出店长是去找兽行那边的麻烦去了，识趣的没打扰他，独自走到沙发上坐下，研究起了先知。
“先知先知，召回！”
没有反应。
“先知先知，回收！”
依旧没有反应。
“先知先知……”
......
出了理发店，百雀抱着手里一个黑色塑料袋，专往偏僻的路段跑去。
她挖了坑，把所有头发和羽毛都倒进了坑里，然后重新覆土埋好，长舒口气。
经过一阵折腾，身上衣服也脏了，胸前的白衣被黄泥染上了色。
百雀环顾四周，刚好注意到周围有个湖。
她把身上的外套脱下，在水里薅了把水草，认真清洗罩面上的泥沙。
洗的差不多，见身后的“飘带”也有点脏，干脆跳了下去，打算给全身都来一次洗涤。
颜敏在湖岸边悠闲的散着步，只听“噗通”一声。
意识到有人落水，她一边喊着“卧槽”，一边往掉水的那人身边跑去。
湖岸的树枝上挂着一件白色的衣服，看着是女生款式，旁边还摆放着一双高帮皮靴。
湖面的人只露出一个脑袋，颜敏看不出对面什么表情，不过从她扑腾的姿势来看，不像想不开。
可能是不慎落水。
“呆鱼，赶紧救人！”她牵扯着手里一条近乎透明的丝线摇晃了两下，随着系在末尾的铃铛发出两声清脆的“哐当”声。
水里一团发光的彩色巨物向着百雀的方向游去。
“啊！”
百雀正洗着澡呢，被湖中突然多出的东西吓了一跳。
左手下意识握拳往那东西脑袋上砸去。
那东西被砸晕过去，失去行动，身体缓缓浮出水面。
这是一条七彩的鱼。
湖面泛起的霞光随着她把它砸晕过去消失不见。
流光戏水？
百雀偏着头，脑瓜子里露出疑惑。
这个疑问很快随着一声惊叫，得到了答案。
“呆鱼！”颜敏在岸边急得团团转，恨不得立刻下水。
她在岸上看得清清楚楚，那人给了她的呆鱼一拳！
“就是你放鱼袭击我？”
百雀单手拽着流光戏水往回走，她同样很不高兴。
没人说过城里这么危险！
颜敏见状赶紧扑腾了过去，从百雀手里夺过流光戏水，她愤恨道:“明明是你恩将仇报，不识好人心，我好心救你，你还打晕我的呆鱼。”
“救我？”百雀疑惑，“我需要你救？”
颜敏正在气头上，百雀的话更加刺激了她:“对对对，下次溺死了，等你的尸体在水里泡成了娃娃鱼，我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