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六十二章：水淹之后
沈知意和唐老汉顶着风雨到了她家门前大道上，水势漫到脚面，看来那边的水还没停，难不成是想把整个村都淹了？
一想到这个可怕念头，他们赶往后山的脚步更显匆匆。
她按照之前所看到的人影方向走，终究晚了几步，哪里还有什么人！
“这水还没有停，先顺着水库的方向走，看是不是那边……”沈知意出主意道。
“如果真的是，那事情就大了，得先找村长，然后再去。”唐老汉提醒道，水势和雨势双双而来，又是在深夜，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水库实在天方夜谭。
这时候沈知意多么想念现代的那些便捷方式，也知道自己就算用尽办法赶到水库，那边拖延时间的话，还是没办法止住这水势。
此时此刻，竟是和风寒躺在床上的那段时间的感触相同，只能眼睁睁事情发生，再急也没有办法。
她沉默地看着自己那被水淹的辣椒地，而在水势没有停下来时，自己去舀水的话，怎么都来不及，只能期待辣椒在成长了近半年的情况下，能够抵挡住。
随即他们赶去村长家，睡眠少的村长和秦奶奶被门响声喊醒，得知情况后，秦奶奶把铜锣拿过来递给唐老汉，说道：“你去把其他人喊醒。”
秦奶奶走到沈知意身边，温和地牵住她的手，说道：“丫头，当初你爹娘选那个地势建房时，恐怕没想过自己会去得那么早。你一个人住在那，左右也没个邻居，所幸你警觉没出什么事，否则我下去得怎么和他们交代。”
“今天这事，要是真是人祸，奶奶绝对不会让你吃这个闷亏！就算是告到县衙，去到陆大人面前，那也要弄得明明白白的！”秦奶奶罕见地比村长先表态道。
“对！咱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村长补充道。
铜锣一敲响，下坝村的人都打着哈欠醒过来，没有人会因此而抱怨，反倒急切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紧赶慢赶地穿戴蓑衣往外赶。
人多起来就会时不时聊几句，你来我往让这夜间变得热闹起来。
“人都到齐了吧？到齐了就说事了，沈丫头的辣椒地被水淹了，那样的水势恐怕只有水库那边开水闸才会这样！而且看那架势，那水还没有停！”村长沉声道，“现在所有人都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和我去水库那让看守的人关水闸，一部分和沈丫头去辣椒地那边舀水，不要让水势扩散太快！”
有过好几次这样分队的经验，自认身强体壮就跟着到村长那边，剩下的人都各自回家拿东西，只要用得上都纷纷拿去舀水。
可就算人再多，在没有关水闸的情况下，根本来不及。
沈知意想到成功的经验，于是对最近的婶子说：“先回家把麻袋拿出来，用来装泥土，直接去堵水沟那边。”
说话间，她回到家里拖麻袋，各家各户为了装辣椒都编织了麻袋，这东西在下坝村很常见。
虽然没有人询问沈知意为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去照做了。
看到越堆越高的麻袋，沈知意的信心更足，说道：“叔、婶子，我们各自拿着几个袋子，先去后山装土，再……”
她说得仔细，确保众人都听懂后，这才让各自散开行动。
夜雨天双脚泡在水里的滋味并不好受，可为了堵住这不合时宜的水流，只能用这个方式想堵住，再改变渠沟方向。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雨歇晨起，阳光仿佛毫笔为云朵描出瑰丽金边，沈知意浑身带着泥泞坐在后山底下，还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潺潺流水。
根据村里其他人回忆，半夜里找到了那条被废弃的河道，重新挖了条沟渠将水势引过去，让这条河再度流淌起来。
沈知意累得动都不想动，赵大丫灰头土脸的找过来，一见这情况，直接把她抱起来往外走。
“欸，你要带我去哪？”沈知意惊异道，还是第一次被女子这样公主抱，难免有点不习惯。
“你家都被淹了，当然是回我家啦！”赵大丫理所当然地说道，“洗澡、吃饭！我爹跟着村长去了水库那边，还不知道回来没有呢。要是饿着了，渴着了，可怎么办。”
“你把我放下来，我能走。”沈知意忙道。
“别折腾啦，我抱得动你。”赵大丫平静道，“实在不行，你把脸挡住，这样就没人认识你啦。”
沈知意听到这话一时觉得很有道理，毕竟大家都像是从泥里出来的，体型没有多大差别，于是她挡住了脸。
结果没走多久，就听到那些关切的声音——
“知意，你咋了，腿受伤了吗？”
“丫头，这是崴脚了？”
“知意！”
不是说挡住脸就没人认识吗？
沈知意在心里质问。
备受瞩目之下，沈知意被抱着回了赵大丫的家，上次来小院还显得整洁，此时叠着摆放几口木箱子，又细心地用雨布裹住。
还不用沈知意询问，赵大丫就说道：“这是那天玄哥送来的年礼，屋里放不下就只能放在外面了。明明早就过了年，我爹竟然还收下了。”
“他说是在路上买的东西，有些点心很好吃，可惜放不了多久，我都吃完了。”赵大丫回味道，“剩下一些衣料看起来很贵，可我又用不着，就和我爹一起去县城的布庄里卖掉了，正好能还掉那些债。”
“你把它们卖掉了，会不会不太好？”沈知意不由问道。
“为什么不太好啊？既然是送给俺们家的，那就是俺们家的东西了啊。怎么处置不是俺们说了算吗？”赵大丫不解道，边说边往灶台那边走，开始手折柴火放进灶肚里。
“要是玄砚想看你穿他买的布料所制成衣呢？”沈知意又问。
“可是我去布庄卖的时候，遇到玄哥了啊。”赵大丫平静道，“店家还欺负我不识布要压价，还是玄哥出手，才卖得好价。”
在这短短的交流里，沈知意完全摸不准玄砚和赵大丫之间的脑回路，原来看到自己送的礼物被转手卖掉，还能心平气和地帮忙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