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那一年发生的事情有许多——
鸭大和鸭二顺利长成体格壮硕的大鸭，直到景逸家的有限空间再也容纳不下。
尽管分外不舍，童之芙还是陪着景逸一起把鸭子们送去了带有院子且更适宜它们居住的景逸爷爷家。
再比如某个普通的晚上，童之芙遥控着景逸家里的电视，在CCTV6切到了她的人生电影。
或许潜意识中总想弥补抱有缺憾的童年，童之芙对动画具有偏执的钟爱度。
那天的电影频道播放的动画电影名为《驯龙高手》。
主角小嗝嗝身为以屠龙为使命的维京族，却在偶然间救下受伤的夜煞龙“无牙仔”，影片所讲述的是他逐步与龙建立深厚友谊，和一系列为打破族群隔阂作出的努力。
在无论观看任何影片都不由自主将自己代入主角的年纪，童之芙深觉她本人便是那个肩负使命被家族寄以期望的少年，深陷在无人理解的孤单里。
强烈共情催生狂烈热爱，并幻想于身边有条不离不弃的龙。
如果她也有衷心绑定、事事陪伴的灵魂挚友，是否便能拥有与母亲对抗的勇气。
身边唯一符合角色的无疑当属景逸。
于是想一出是一出，很不客气地去拽懒洋洋窝在沙发另一边的少年：“景逸。”
清清爽爽一声干净的少年音：“怎么？”
童之芙语调扬起几分热血沸腾，求赞同的意味明显：“无牙仔对小嗝嗝好好，这种无条件的爱是不是超级让人感动！”
一个简单的爱字让景逸有近乎半秒的瞬息沉浸在怦然的心动过速里，直到童之芙问出下一句：“我们来玩角色扮演怎么样？”
景逸勉强找回声音：“怎么玩？”
童之芙安排的很有条理：“我演小嗝嗝，你演无牙仔。”
景逸轻轻嗯了声，表示在听。
“如果我在决斗场上被整个村庄的人喊打喊杀，你会坚定地赶来保护我，并且站在我这边吗？”
半晌，幽深的声线轻描淡写，却无端给人以百般郑重。
景逸说：“我会。”
看完驯龙高手后的几个月里，童之芙对影片角色陷入彻底的迷恋。
三分钟热度的少女开始具备长情的特质，跑遍学校周边的文具店，意图淘换一些影片的周边。
退而求其次，其他样式的龙的玩偶也可以。
只是那些年的文创产品远没有如今种类多样，费劲地跑遍几条街，无限重复的样式不是奥特曼就是芭比娃娃，甚至连玩偶也只有基础款的小猫小狗可售。
铩羽而归的结果让童之芙整个人蔫巴巴的。
对角色的热爱无奈之下化为草稿本上拓印的图画。
绘画是童之芙自小的兴趣，也是她初见端倪的天赋点，奈何聂欣蔓并不喜童之芙作画，这项技能便被无限期搁置，改为母亲更偏向的小提琴。
草稿本上的龙栩栩如生，积累出活灵活现的一条又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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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之芙的生日在圣诞节，比景逸整整小三个月。
又值新年寒冬月，也是童之芙坐等着收礼物的日子。
虽然她在班级惯常安静，但顶着澄澈乖软的眉眼，又拥有极端平易近人的好脾气，自然是被同学们视作团宠的待遇，收到的礼物也不胜枚举。
然而她最期待收礼物的另有其人，唯独某人一整天毫无动静。
生日正好赶在周五，放了学，童之芙也不等景逸，气呼呼地抛下他自己回去。
还没下楼，书包带就被施加了一道反向作用力。
送礼不积极的少年不知何时颇为闲适地出现在她身后，笑的懒散：“跑这么快？”
他沉吟的语气带着不真诚的笑意：“这让我的礼物怎么送的出去？”
谈起这个，童之芙本来就差的心情顿时更恼火了：“都六点了！”
她脑袋转回前面，赌气不看他：“我生日都过去一大半了，还送什么礼物，一点儿都不积极。”
“Myfault”，景逸投降，又示弱求和，“真不看看？”
他调子懒悠悠的：“我特意准备好久的。”
寥寥几句就勾起童之芙旺盛的好奇心，景逸不愧很懂得怎样拿捏她，不过他并没拿出实质性的礼物，反倒带着她驱车直奔太古里。
圣诞节的晚上燕城道路拥堵是常态，但他的目的地繁华的太有针对性。
好不容易决定原谅他的童之芙默然几秒，又欲言又止地提前算账：“你不会是带我去现买吧？”
“哪儿能呢”，他瞥过来，终于舍得从书包夹层掏出个小玩意。
是文具店专为节日特供的种植版圣诞树，利用毛细现象和结晶原理形成的，一浇水就会长出白绒绒的结晶雪花纸板树，下端配有圆形支撑底托。
价格不高，随处可见。
若是放在以前对什么都没玩过的童之芙还算得上新鲜，可娱乐种类被他养刁之后，类似这种的小玩意儿就不怎么能看的入眼了。
恼意慢腾腾地浮现，童之芙气极：“什么啊这么敷衍。”
“给你回家随便玩玩”，景逸扬了扬眉，气定神闲一笑，“带你去更好玩的。”
车辆适时停靠，景逸朝外一指：“到了。”
……
置身明灭交闪的LED灯珠世界，人群的喧嚣和铃儿叮当的旋律交织成圣诞特有的欢快声响。
街边门店早早装点起巨形圣诞花环，金黄绵延的流苏灯遮起一方不起眼的小天地。
熟门熟路带着童之芙穿行在人海间，景逸推开蜷缩在街角的玻璃格小木门，铺面而来的暖意氤氲出浓厚的圣诞气氛。
他们正身处在一家窄小精致的西餐店面，店内陈列着十来张木质桌椅，桌表错落的纹路被磨至平滑。
微醺的气味贯穿整家店，细细闻来空气中仿佛飘着热红酒的清香。
矮胖红烛浮于桌表，明灭的烛灯几乎构筑起室内全部光源，姜饼人、蝴蝶结、圣诞树等意象共同装点起四面木墙。
环境有一些类似于电影中维京人世代居住的家园。
景逸带着童之芙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坐，近门处偶尔露进的一缕凉风包含提神醒脑的效用，童之芙热吞吞的脑子逐渐明晰：“你是请我来吃饭吗？”
“嗯”，景逸把牛皮作封的菜单推给她，“看看想吃什么？”
可童之芙哪里还顾得上填饱肚子，她摸摸烛台，又看看桌子，俨然非常兴奋且满意的模样：“这里怎么能用来吃饭呢？”
“多好的研究龙之书的工作台。”
“……”
愣了一秒，景逸失笑：“行了，先点餐。”
杯子圣诞树提拉米苏，舒芙蕾，香料烤鸡再加一份布拉塔火腿披萨，接过菜单的景逸又加了个红丝绒蛋糕。
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