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今天喂怪物吃饭，要附带教他写字。
李漪拿出自制启蒙书，指指上面的字，“我们来学写字。”
怪物：“？”
怪物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要学习，就像边牧突然被要求用嘴巴叼着笔学习写字一样。
边牧没法拒绝。
怪物也没法。
因为他们都不会说人话，而食物大权掌握在对方手中。
怪物手很大，手指也很长，笔在他手中小小的。
他捏碎了两支笔。
李漪确定他是故意的，于是绷着脸说，“再弄碎笔以后我就在你面前把所有的食物都吃掉。”
怪物飞机耳都要出来了。
他的刘海又扎起小啾啾，用一种“你好残忍”的目光控诉她。
但还是不情不愿拿起笔。
笔是李漪特意制作的现代化笔，免去毛笔沾墨汁的麻烦。
她亲手纠正他拿笔的姿势，复而握住他的手，一笔一划写下“吃”这个字。
——怪物对“吃”字最敏感。
李漪让他反复写了几遍，惊奇的发现他模仿能力惊人，几乎与她的字迹一模一样，只是落笔虚浮，这很正常，毕竟是第一次写字。
“谁家小朋友这么聪明呀。”
怪物骄傲的挺起蓬勃的胸。
李漪帮他整理领口，温柔道：“乖孩子要把衣服穿好喔。”
怪物不喜欢穿衣服，他假装没听到这句话。
李漪：“接下来我们写‘牛肉煎饺’，你知道什么是牛肉煎饺吗？”
她从储物袋拿出牛肉煎饺，让怪物记住。
之后李漪又教怪物写了“东坡肉”“莲花鸭”“青梅渍”。
怪物眼巴巴盯着吃的。
李漪：“你想先吃什么？写下来，我就给你吃。”
她指指纸笔。
怪物舔舔嘴巴，眼睛盯着食物，又慢慢盯着李漪，他呲牙恐吓。
吃饭前不要做这么麻烦的事！
李漪根本不害怕，她笑眯眯威胁：“硬抢的话，我明天就不来了喔。”
威胁之后，又柔声哄他。
“你学会写，以后想吃什么都可以写下来给我看呢，我会按照你写的给你带。”
她提到了“以后”。
怪物为了自己的以后拿起笔，回忆刚刚的学习，写：
“吃牛肉煎饺东坡肉莲花鸭青梅渍”
他都要！
李漪很守诺的把这些都给了他，顺便给他讲东坡肉为什么叫东坡肉，莲花鸭名字的由来。
怪物哼哧哼哧吃着，根本不管李漪叽里咕噜说什么。
他吃完，拉着李漪的手摸自己的肚子。
还没饱。
李漪：“接下来我们学‘饱’这个字。”
怪物开始厌烦。
他焦躁的围着李漪转圈，吃不到食物，开始冲着李漪呲牙，呲着呲着，用自己开了点灵智的脑子想了想，用尖牙咬着她脖颈的嫩肉恐吓，慢慢咬又变成了舔。
怪物真的很喜欢李漪的味道。
李漪撇头躲避他，他舌头的倒刺带来轻微疼痛，又好像有麻醉作用，她想到云霓鱼就有“恢复与镇定伤口”的作用。
念头一闪而过，当下要做的是推开怪物，她推着庞然大物：“别咬，别舔，我生气了！”
怪物充耳不闻。
他抱着李漪，李漪就像是被人类强吸的小猫咪，躲避，但毫无用处，被他仔仔细细嗦了遍，最终还是拿出吃的才避免他过激的行为。
李漪凌乱的整理凌乱的衣服。
学习这种事要循序渐进，自律的人都会有厌学情绪，何况一切都凭借本能行事的怪物，他不知道学习意味着什么，更不会约束自己。
她把纸笔收起来。
怪物吃完了，又眼巴巴看着她。
李漪对他的饭量已经有了一定了解，知道他已经吃饱，再吃肚子就要难受，便轻轻道，“今天没了。”
怪物不满低哼了声。
忽然又想起什么，抓过李漪的手，几乎牢牢的握住，在她掌心写字。
“没”
他说完还故意用委屈的眼神看她。
几天相处，他已经知道自己委屈的眼睛会让李漪心软。
怪物的手能代替刀剑，很粗糙，指腹也有茧子，在她掌心写字，不仅痒而且微痛。
李漪为难蹙眉：“什么？我猜不出你写的是什么。”
怪物又要重新写。
李漪故意问：“是没吃饱吗？”
怪物猛猛点头。
李漪：“让我摸摸肚子。”
怪物护住肚子不让她摸。
显然知道自己肚子已经微鼓起来，是吃饱的表现。
但他好长好长时间都没吃饱过，他还想吃。
李漪柔声道：“让我摸摸嘛，没鼓起我就让你吃。”
她还冲他笑了笑。
她在魔尊面前从来都没这么……这么好看——怪物没想到具体的形容词，他觉得比酥油鲍螺还要甜。
一时不察，竟被破开防御，偷袭到他微鼓的肚子。
怪物大震惊：“！”
李漪已经敛了笑，气的像昨天故事里的小河豚，“我本来还想奖励你一颗山楂球，但你居然撒谎。”
她在怪物巴巴的目光中一口吞掉裹着糖霜的山楂球。
“这就是撒谎的下场。”
怪物：“！！！”
这惩罚比魔尊的鞭子还要痛苦！
他还没吃过又白又红的果子。
又白又红的果子进了李漪口中，她腮帮子鼓起来，好像十分得意的看着他，怪物感到嘲讽。
他握住李漪的脸——
事实上他一只手就比李漪的脸大，钳制住她的脸，挤压的嘴巴嘟起来。
李漪推着他，含糊道，“别这样。”
怪物舔她嘴巴，能舔到糖霜的味道，于是越来越卖力的舔，舌头探入她口中去寻找山楂果。
李漪没料到这种发展，瞳孔颤动，推又推不开他，只能被迫承受，渐渐的呼吸也有几分不畅，脸色泛红，身体发软，嘴巴被他不知轻重的咬破，他放弃追逐山楂果，吮吸着她唇瓣的血液。
等血液不会流出，他又记起初心，然后吃到了一颗酸涩的山楂果。
怪物受惊后撤。
但因为不愿意浪费食物，他硬生生把果子咽了下去。
李漪眼中蓄满盈盈水光，摇曳动人，她抬手遮住红肿的唇，撞到怪物委屈的目光又好气又好笑。
怪物没有身为人的羞耻心，也没有人类的道德观念。
他甚至不知道接吻意味着什么。
他只是想吃个山楂果。
李漪不能因此苛责他，只是严肃告诫他，“嘴巴贴嘴巴是亲吻喔，只可以对你特别特别喜欢的人，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对象做这种事，知道吗？”
怪物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