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心有所向
“它们会醒来吗？”昊齐问。
“它们会醒来的。”望君出纪答。
离开异度空间的最后一瞬，昊齐深深看一眼沉睡的毛绒绒兔，攥紧拳头。
如果她本该在这里沉眠，可她偏偏醒来，那，她的同伴们，她一定要它们也有拥抱新生的机会，选择这样或者那样的未来。
望君出纪回到现世，立刻调动手下的势力，收集类似兔族换毛期的消息。
第一军团多为神裔族，从来就不会有换毛这样的词汇。
第三军团便进入望君出纪的视角。
第三军：……
第一军团疯了吧？这么快就绷不住想吞并三军了吗？插进别军收集信息敢不敢更用心点，拿着换毛期当幌子，你看我们信吗？
第一军听命收集信息的神殿侍者：……
望君出纪大人，您到底为了什么收集第三军的情报？！这群一根筋野兽们有什么值得关注的点！
祭司大人结盟的那个战士，似乎就是第三军辖区的，难道流言传闻是真的，祭司有意跟随同盟加入第三军团？
第三军上层沉默：白得一个超强战力啊，也不是不行。
不就是一点点小情报嘛，祭司大人想知道，就提供给他嘛。神殿和军团守望相依，给点情报怎么了。
第三军团庞大又复杂，狼虎狮豹各个大族，各自为政。
每年一度的军团内战，就属第三军团打的真心实意。
无他，赢得人所在的种族，就是第三军团所有人承认的总长。
第三军团是唯一一个靠锤扁对手就能上任的军总长。
或多或少要有血脉才能接过权柄的其他军团，有的兽人会不屑野蛮的三军，有的兽人会羡慕三军拳头为尊的制度。
每年的虫兽前线战场，三军可能不是胜利最大的，可他们一定是厮杀最凶猛，全员最拼的。
望君出纪当然知道第三军团的德性。
对他来说，传承兽人种族历史的神殿就是他另一个家。
相比于看重血脉的第一军团，将第三军团拢进手中，是对他的盟友最好的选择。
他本来就是最强的！
更别说现在他还握着连通异度空间的钥匙。
第三军团只要知道一点点全员觉醒的消息，会成为他和昊齐最锋利的齿与爪，撕裂所有觊觎的阴谋之心。
传说太过飘渺，要实验，至少要试出一成胜算，再与三军高层抢夺话语权。
望君出纪只想快点、再快点，为他选定的主，铺就一阶坚实后盾。
昊齐对这些一无所知。
从异度空间回到现世，她忍不住先去领主府，找到忙碌的治安官。
卯君柔柔小小一只，骨子里却仿佛使不完的劲儿，熊熊燃烧，驱动她向前。
她是兔族兽人，灵魂却仿佛分成两份，大的那份彻夜为了族人燃烧。
兔族已经沉寂许久，父辈亲人口中的富足荣光，是压在卯君柔柔肩头重重的山。
幸而她是坚韧的，多重的山也不曾把她压倒压垮。
她永远投为族人精力充沛地努力工作，指望能给族人们更好的明天。
如果她选中的领主大人能再给力一点。
“柔柔，你如果觉醒了源力，会去军团还是神殿？”
听听，这是什么傻话。
卯君柔柔无奈推开眼前的政务宗卷，站起来活动一下僵硬的躯干。
“昊齐，我的领主大人。不要再继续逗我玩，三岁的小崽子们都知道，现在长成大人的我永远不会觉醒源力，有这样的权力去选择。”
“昊齐，你是幸运的一个，这样的幸运得计入史册，千百年都不会有另外的意外。我现在只想好好处理完这堆政务，把它们好好提交给市政司。”
“去别处转转，好吗？”
昊齐瘪嘴。
可恶啊，被委婉地驱逐了呢。
她不甘心地再次努力：“说一下嘛，就当是说一个愿望好了。我想知道你拥有的心愿呀。”
卯君柔柔无奈：“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如果见鬼的命运能听到我的心愿，赐给我觉醒的机会，我不管是成为战士还是祭司，我都会为此发狂！我愿意进军团，我愿意去前线，去虫兽肆虐的地方，用自己筑一道堤坝，挡住所有涌向族人的悲伤海浪。就像你现在在做的这样。”
她看着昊齐对眼睛，柔软坚定地说着：“有力量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为他们隔离出一片生存的天。这就是最了不起的事情了，领主大人。”
昊齐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在她看梦想一样的眼神下，一时不太能长久对视。
那些期冀是那样焦渴，执着，是吸引力巨大的黑洞漩涡。
最终，她这样说：“不要把幼时的梦当成痴心妄想，你会拥有曾经你想要的那种未来。”
等她的盟友继续研究，异度空间里那些沉眠的精神体，总会醒来的。
里面，或许就有属于卯君柔柔的那一只小兔，静静等待建立连接的那一天。
昊齐知道那种感觉，身体变成兽型，精神完全匹配身体，满足，快乐。
当然也拥有无尽的底气，去面对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的明天。
卯君柔柔如果觉醒，拥有自己的精神体，一定会和现在是不一样的状态吧？
昊齐说不清为什么那么执着想要为他们唤醒沉睡的精神体。
她想，或许是同为精神体的小兔子们曾经与自己建立连接，不用言语，它们的愿就成为昊齐现在的念？
同样，昊齐也知道卯君柔柔肯定会渴望得到自己的力量源泉。
正如她刚才的说法，能自己拥有力量，有保护自己去探索世界、保护自己的族人的能力，哪个兽人不会为此倾尽所有呢。
要忍耐，现在不是把这件事说出来的时候。
要等自己的盟友做更详细的研究。
昊齐对全身心投入政务的治安官咧嘴。
她期待柔柔听到好消息的那一天。
不知道望君出纪现在研究到哪里啦？
望君出纪新换了一身祭司白袍。
崭新的料子用了繁复精致的魔纹装点，行动间晶石闪烁，像是把天上的星星铺在身上。
神殿探知他最近频繁收集第三军团的消息，他们和军团一样，认为他因为盟友是兔族的原因，有意进入第三军团。
消息到了圣地海利兰达，中央神殿的祈祷絮语都静默一瞬。
白袍们对望君出纪情感复杂。
第一祭司并不是空空的名号，这个词背后代表着强大的力量。
每位神殿祭司都有精神力崩毁的隐患，能救他们的除了结盟战士，分担精神损伤，只有寻求更高一级的祭司使用精神力修复。
以往，拥有最高精神力的望君出纪是治愈他们的不二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