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清君侧，此令如山！

冠军侯府，密室。
烛火摇曳，将林浩苍白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他胸口的伤势依旧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一根烧红的铁棍。
但他毫不在意，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面前那枚在终南山**中被熏得焦黑，却依旧透着皇权至高无上威严的御赐金牌。
“周成。”林浩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
“侯爷，属下在！”周成单膝跪地，双拳紧握，眼中满是血丝和担忧。
他看着自家侯爷这副随时可能倒下的模样，心如刀绞。
“拿着它。”林浩将金牌推到周成面前，“立刻出城，去城外三十里的碧水潭，李君羡、孙伏伽、刘德威三位大人都在那里等消息。”
周成看着那枚金牌，手有些颤抖。
这东西的分量，他比谁都清楚。
这不仅仅是便宜行事之权，在眼下这个皇帝被软禁、太子成傀儡的时刻，这枚金牌，就是大唐的法统，是李氏皇权的最后一道象征。
“侯爷，您的伤……”周成忍不住开口。
“死不了。”林浩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现在，没时间婆婆妈妈。你听好我的命令。”
“是！”周成猛地抬头，将所有担忧压进心底，眼神变得决然。
“第一，将金牌交给李君羡大统领。告诉他们，长安已变，太子矫诏，内侍常宣为祸首，陛下……恐遭不测。”
林浩说到“不测”二字时，声音冷了三分，“我以金牌传旨，命他们即刻起，统合所有忠于陛下的力量，成立‘清君侧’指挥所，一切行动，听我号令。”
“第二，你留下策应李大统领，将我们目前掌握的所有情报，包括常宣的**，东宫的诡异，以及我之前的推断，全部详细告知。他们都是国之柱石，知道该怎么做。”
“第三，告诉他们，稳住，不要轻举妄动。敌人现在掌控京城，势大滔天，硬碰硬是找死。等我的下一步指令。”
林浩一口气说完，剧烈地咳嗽起来，一丝殷红的血迹从嘴角渗出。他用手背随意一抹，眼神却更加明亮。
“侯爷！”周成大惊，想要上前。
“执行命令！”林浩低吼一声。
“……属下，遵命！”周成咬碎了牙，重重磕了一个头。
他小心翼翼地用一块干净的锦布将那枚焦黑的金牌层层包裹，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紧紧揣入怀中。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林浩，那眼神仿佛要将侯爷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侯爷，您千万保重！周成，去了！”
话音未落，周成的身影已经如鬼魅般消失在密室的黑暗中。
密室里再次恢复了死寂。林浩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那股奇特的、带着银色光点的力量正在缓慢而坚定地修复着他破损的内脏和经脉。
他知道，自己是在与死神赛跑，更是在与那个隐藏在幕后的“同乡”赛跑。
常宣，傀儡太子，都只是棋子。真正的棋手，是那个“造物主”。
“你以为你赢了？”林浩喃喃自语，嘴角扯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把陛下当人质，把长安当棋盘，可你忘了，下棋的，不止你一个。这盘棋，我接了！”
他强撑着身体，走到墙边挂着的一副巨大的长安城防舆图前。
图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记号。这是他这几天躺在床上，在脑子里推演了无数遍的结果。
“清君侧……说的轻巧。常宣手握禁军，扼守宫城，我们这点人，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林浩的指尖在图上缓缓划过，“所以，不能按常理出牌。”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地图下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长安城的地下排水渠网络图。
那是他穿越而来，凭借后世的知识和百骑司的权势，秘密绘制的最全版本。
“你想在地面上跟我玩，我就偏要从地底下给你来个狠的！”
……
夜色如墨，长安城外三十里，碧水潭。
这里是一处废弃的驿站，荒草丛生，只有几间破败的屋子在夜风中呜咽。
李君羡、孙伏伽、刘德威三人正围着一堆篝火，神色凝重，谁也没有说话。
三天了，自从终南山惊变，少府监被炸上天，他们就和侯爷失去了联系。
紧接着，长安城**，宫里接连传出几道匪夷所思的旨意，罢免房玄龄、杜如晦，命侯君集、尉迟恭回京述职，将禁军指挥权全数交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内侍常宣。
三位都是在刀山火海里陪着李世民走过来的老臣，脑子稍微一转，就知道出大事了。
“陛下……恐怕真的出事了。”刘德威，这位大唐的刑部尚书，声音干涩。
孙伏伽，大理寺卿，一张脸黑得像锅底：“何止是出事！太子殿下那几道旨意，简直是自掘坟墓！老夫在想，东宫那位，到底还是不是太子殿下？”
李君羡，百骑司大统领，手一直按在刀柄上，一言不发，但周身散发的杀气，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他麾下的百骑司，在终南山一役中折损惨重，如今能带出来的，不足两百人。但他相信，只要林浩还活着，他们就有翻盘的希望。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