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山间谷地
午后的阳光倾洒在档案室中,空气中能看到细小的微尘正在上下舞动。
松彭手颤抖着接过了那张资料纸,凝视着照片上的女人许久,不可置信:“……三十年前?”
“天啊,如果这位松小姐还活着的话,现在都已经六十多岁了!”蔡希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震惊道。
“松哥,我有个猜想。”小昊在摄影机后开口:“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护林员她根本不是个人……哎呦!松哥你打我干嘛!”
松彭走过去,一巴掌拍到小昊的后背上:“说什么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小昊连忙说:“我的意思是,护林员有没有可能是鬼!就像电影里拍的那样,因为有什么执念,所以被困在了山上,日复一日……哎呦!”
松彭又给了他一下子,怒道:“这个就好哪儿去了吗?!能不能说点人话!”
“松先生,在你的回忆里,有没有见过日历那一类能核准时间的物件?”许芷砚想了想,开口问道。
松彭回忆道:“日历肯定是有的,但是那时候我还是只狐狸呢,也不认识数字,看日历跟看天书也没什么两样。”
许芷砚又问:“那她的生活用品呢?有什么近几年才出现的东西吗?”
松彭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林区本就有些与世隔绝,用的东西大多是长久耐用的。虽然我没在她那见到什么新奇的玩意,但是我觉得这说明不了什么。”
“你们来看这个。”刚刚他们说话的功夫,墨酩翻看了松文凤的后面几页资料:“凡是有关松文凤的地址和联系方式,都被黑色的马克笔涂黑了。”
“这个马克笔的颜色很新,一定是最近有人来掩盖的。”墨酩说:“这份档案疑点重重,就连档案袋上的名字都被人调换了。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全被涂黑了?”松彭焦急地问:“那我们的线索又断了?”
“我们先去查查这箱档案的调阅记录。”墨酩面色严肃:“但我觉得,不一定会有结果。”
墨酩说得不错,他们回到工作人员那里,提出想看林场档案的调阅记录。工作人员打开系统,屏幕上显示档案箱的上一个调阅人是老爷子,再上一个记录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是老爷子的上一任辞职的时候留下的记录。前面和中间都再无其他记录。
看来对方走的不是正规的手段。许芷砚暗道。
“啊!”小昊突然大叫一声。松彭立刻皱眉看过去:“又怎么了?你发什么神经?”
“我知道了,松哥,你才是那个鬼!”小昊面色惊恐:“你认识三十多年前的人!但你现在还这么年轻!你是鬼狐妖!!”
“对没错,我就是鬼!我现在马上把你打死,让你也变成鬼,我们继续做同事!”松彭撸起袖子,恨不得邦邦给小昊两拳。
小昊垂头丧气道:“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们现在人也找不到,问也没处问。”
“……我有个想法,就是有些铤而走险。”许芷砚突然开口,她的眼里十分平静,说出来的话语却很疯狂:“记得松先生说,护林员捡到你的时候迷了路,撕开布条在树上做了标记,这才一路摸索回了护林员小屋。”
松彭:“是这样的,但这跟找到松文凤有什么联系呢?”
“既然最后找到了路,那么就说明回到了熟悉的路上。我看过地图,护林员小屋附近的路并不多,我们可以以小屋为圆心,去找绑了布条的树。”
“一但找到第一棵,那么第二棵也就很容易被发现。如果一路顺下去,布条能正好形成一个回到小屋的路标,那就说明护林员捡回狐狸这件事确定无疑。如果再幸运一些,能顺着它找到护林员当初捡到狐狸的地点,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其他的线索。”
许芷砚的想法说完,大家心中都是一颤。觉得这个方法有些冒险,但又想不出一个更好的法子了,于是只能纷纷点头同意。
“那么今晚我联系一下林区的向导,再给我们购置一些装备。毕竟是深山,还是谨慎些为好。”墨酩扭头对许芷砚说:“许芷砚,你跟我来,我们再商讨一些细节。”
两人走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墨酩眯起眼:“你绝对有隐瞒的话没有说。许芷砚,你内心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其实小昊说得没错。”许芷砚看向墨酩身后,玻璃窗外,是郁郁葱葱的夏日树影:“如果护林员的档案是真实的,松彭说得也都是真的,那么护林员在他还是幼崽的时候把他捡回去,他应当也是三十年前的人才对。”
“时间线对不上,这是不可回避的矛盾。”
“松彭的身上,也有着巨大的疑点。”
墨酩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思索片刻,决定下来:“一会儿我再去套套他的话。”
“好。那我写个邮件,把现在发生的事简要地跟会长他们说一下。”许芷砚嘱咐道:“向松彭询问时间线,这个一定会是突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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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他们带着两位熟悉山上情况的向导再次进入了林场。在去的车上,墨酩不经意地问松彭:“松先生,您还记得您大概和护林员在山上住了多久么?”
“五个冬天。”松彭说。
“冒昧地问一句,护林员把你赶走,是在什么季节?”
“就是第五个冬天。”松彭垂下了眼帘:“她把我扔到了山里一个陌生的地方,但直到我再一次差点冻死,她也没有出现。于是我苏醒后就下了山。然后春天就来了,我也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妖。”
墨酩默默把他说的记了下来。
车开到上次的位置,一行人下了车,到护林员小屋和老头打了个招呼,就分成两队开始分头行动。许芷砚、墨酩、白术一队,松彭、小昊和蔡希一队。
白术这些天来尽职尽责,可以说做好了一个摄影师的本职工作,从不多言一句。听到此时和蔡希分开,也只是点了点头。
“摄像分到两队,这样能拍摄两边的情况。”松彭很满意自己的分配:“向导我们一队一个,有发现就随时联系。”
两队人以护林员小屋为圆心,向四周分散了出去。
因为已经过去了太久,布条大概也褪色了不少。只希望护林员当初绑得紧一些,让它没有被吹落。许芷砚在心中祈祷。
一个多小时后,小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