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 68 章
黑绫挡下大部份红莲业火，但也有部分火焰冲破束手束脚的黑绫放手，直面扑向宴珠。
这要是被沾惹一点，方寸山傀儡人的下场就是她今日的下场。
她打不起，总能躲得起吧。
谁料锦凰面色狂躁，如同一个杀戮之人……
宴珠本想将锦凰诱引到别的地方，远离夺运大阵，好让清玄安心破局，没想到失去理智的锦凰不是为何，任凭她如何挑衅、佯装逃跑，都不会走出大阵范围半步。
甚至双眼邪光一闪，红莲业火直冲卜卦的清玄。
情势危急之际，宴珠横亘在二人中间，神态从容淡定，对失去理智的锦凰诱很高的耐心：“不可以伤他哦。”
随着扑面而来的红莲业火，宴珠正驱使黑绫抵抗，发现凤凰羽从她怀中跳出，有模有样的抖了一下，随后挡在她面前，将满天业火刹那间悉数吸收……
钟离夜：……
宴珠惊诧：“你不仅能喷火，还能收火啊。”
锦凰也没招了，于是改为徒手搏斗，这不是宴珠的强项，于是后者让黑绫将锦凰捆了，又让凤凰羽在一旁看着，负责灭火。
宴珠径直走近清玄：“如何？有计策吗？”
她感觉到男人神色的凝重，似是有什么大事，很少在他云淡风轻的脸上看见。
“很棘手？”
清玄轻叹一声，“锦凰的生机已与夺运大阵相连，待阵法彻底完成那一日，本应陨落的命格会被扭转，只是如此这般会搭上整个钟离氏还有人界神族的生息。
我猜测，是因为钟离夜的逃脱，暗渊的大阵迟迟无法完成，故有了人界神族都城的第二个夺运大阵。”
“什么？”宴珠大惊，半晌后才理清楚来龙去脉，“所以……夺运大阵是锦凰布下的？”
第一个夺运大阵让妖界权势更迭，尸山血海，钟离王族只有一个孤儿在白骨中存留，若是此等悲剧在人界再次上演……
恐怕不止一个都城那么简单。
“我相信锦凰不是这样的人。”宴珠两眼坚定地看向清玄。
话落，钟离夜嗤笑：“早闻神界没一个好人，今日也算是领教了，拿我们妖界替你们这些上古神续命！”
宴珠猛然转身，对上钟离夜怒气冲冲的脸色：“这一定有什么误会，锦凰不是这样的人，你让我查清楚。”
钟离夜冷笑：“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座给你们时间，如若不然，定然去九重天，乃至于天机塔寻天道找个公道。”
宴珠还要说什么，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清玄拦住，“是神界理亏。”
宴珠：“算到了？”
清玄摇头：“不过有一点发现，你看那边的彩衣？”
宴珠顺着男人视线看去，才发现作为阵眼的彩衣，早已在打斗中被损坏，“彩衣坏了！可是为何夺运大阵仍在？”
清玄摇头，轻叹：“锦凰神尊尚有神智，你二人在打斗中，是她替你唤出凤凰羽抵挡她的攻击，也是神尊毁掉彩衣，将阵眼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什么？那岂不是……想要毁掉夺运大阵，就得……”杀了锦凰。
她为什么要将阵眼转移到自己身上？
宴珠心间仿佛坠着千斤，十分沉闷。
清玄一语道破：“神尊在求死。”
钟离夜闻言，皱着眉看向不远处被捆的结实的女子，轻嗤，“就算不是她，也是神界的其他人。”
宴珠看向清玄，男人神色复杂，欲言又止，最后只道：“真相如何，等会便知道了。”
话落，天际一道光芒闪过，九璃落地之后，立马大步走向锦凰，将人拥入怀中。
“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同于往日的沉稳老练，此刻的九璃仿佛换了一个人，男人声音打颤，神色痛苦，还掺着三分悔恨。
锦凰先是用力挣扎，想要冲破束缚攻击来人，似是察觉到熟悉的气息，逐渐平静，没什么攻击性的动作了。
宴珠一脸喜色，激动之余下意识抓着男人的小臂，“她认得九璃神尊，还有意识！是不是代表还有救？”
面对女子双眸含着莫名光泽的注视，清玄能看见黑色流光瞳孔中的希冀，但他想到占卜到的残酷事实，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宴珠眼睫轻颤，张了张嘴，不再多言，只是看向不远处拥抱的二人，或许这是他二人的最后时光。
“对不起……对不起……”
九璃一直重复说着这三个字。
作为旁观者并不知内情。
锦凰撑着仅有的理智，笑着摸了摸九璃的头：“我不怪你，我也从来没有怪过你。”
“对不起……”
锦凰微微仰头，替男人擦去拭去泪水，继续：“我也很想一直陪着你，但这不应该牺牲无辜之人的运势甚至于生命，他们也有自己的亲人、爱人、朋友。”
锦凰一下下的拍着男人的后背，笑着安慰：“既然我们做错了，就要接受惩罚。
我知道留你一人太过残忍，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九璃。”
话落，锦凰示意九璃搀着自己，微微踉跄地走近钟离夜，开口：“妖王，我夫君犯下如此大错，自当承担责罚，我夫妻二人绝无怨言，还请妖王给我二人一个解释的机会。”
钟离夜冷着脸，双眼压着冰冷的杀意：“看着阿珠的面上，给你这个机会。”
“多谢。”锦凰朝钟离夜微微躬身，随后眼眶含泪，对九璃道，“不要隐瞒，你答应我的……”
“好。”男人声音痛苦，又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然。
清玄看了一眼清玄，道：“五十多年前，外出偶遇一白袍人，他说有阻止上古神陨落的阵法，只言明需要自愿献祭一身神力，但未透露具体，当时我只能抓住这一丝机会……
直至前几天我才知，白袍人再次来找我，说阵法受阻，唯有以现任妖王的血祭阵，阵法才能最终完成，我那一刻才知，白袍人口中的阵法是夺运大阵……
夺运大阵是禁忌之阵，那时我已心有动摇，想要暗中阻止阵法的继续，谁料被锦凰听到，为了让我早日决定，避免更多无无辜鲜血，她只身来到了暗渊。
这一切罪责我愿意承担，还请妖王莫要因为我的错误，影响两界和平。”
九璃朝钟离夜重重弯腰，神情肃穆。
钟离夜没说话，只一双眼沉沉盯着九璃。
宴珠这才明白来龙去脉，心下五味杂陈，没想到早在数十年前，白袍人已经利用九璃布下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