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所遇

或许是觉得不吉利，百姓一向忌讳葬礼入殡之类之事，因此这些火葬场都会远离市区，于是秦川赶了好几个小时的路，才赶到市郊的东城火葬场。

秦川注意到火葬场周围洒落着焚烧尸体用的木柴、檀香屑、酥油和松香等，再接近火葬场之时，便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悲切凄哀。

但哭的不仅仅是那些痛失所爱之人，还有那些对人间依依不舍，却不得不离开之人。

过往的行人皆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只见一穿着红裙子的小姑娘，咧开嘴向她招招手。

她的身体悬浮于地面，很显然，她已经死了，但她似乎还不太明白为什么路过之人并不理她，秦川走向前，蹲了下来，笑着问道，“你为什么还在这？”

“妈妈很伤心，可她看不见我，姐姐，你快帮我安慰安慰妈妈吧。”

顺着小姑娘手指的方向，秦川看到石椅下一个年轻女人，她一身黑衣，面色如蜡，瘦骨如柴。

她哭得很伤心，秦川慢慢走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小姑娘走了过来，笑嘻嘻地对着根本看不到她的年轻女人说道，“妈妈，我换的这个红裙子好好看，是你给我换的吗？妈妈，下次去游乐园，我们一起穿红裙子吧。”

年轻女人什么也听不见，更看不到笑嘻嘻的小女孩，但她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存在，猛地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眼只看到了秦川。

“今天，小姑娘穿了件红裙子，很漂亮，是你给她买的吗？”

“你在说什么？”年轻女子觉得她莫名其妙的。

“她现在在你旁边，你和她好好告别一下吧。”

“你能看到她？你能看到小欣？”女人摇晃着她的肩膀，看起来很激动。

秦川轻轻点了点头。

“小欣，你不要害怕啊，以后妈妈不在你身边，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你在下面要等着妈妈，妈妈会来陪你的。”

她说着说着，又已经泪流满面。

小欣用手擦了擦妈妈的脸，奶声奶气地说道，“妈妈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我要妈妈好好活着。”

可年轻女子听不到她的声音，小欣也擦不掉妈妈脸上的泪了。

小欣急得直哭，秦川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

“给妈妈一个拥抱吧。”

她的身体已然不受控制的飘然而起，她是时候离开了。

小欣点头，紧紧的抱住了母亲，虽然他们再也感受不到对方的体温，也不知道对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