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回到小院，阿奶已经缓过劲儿来，正在院子里活动手脚。
谢明昭立刻走过去：“阿奶，水生哥今天给了两条鱼，我们晚上做鱼吃好不好？”她把河边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哦？鱼？”王氏来了兴趣，走到灶房那个小木桶边看了看，“好，正好晚上添个菜，阿奶亲自来收拾。”她挽起袖子，干劲又上来了。
秦梅见状，便道：“那娘您弄鱼，我继续做绣活。”
谢蕴继续忙他的木工，谢慧则带着刚回来的谢澜和谢屹去地里巡视了。
王氏提着水桶走到院子一角，放下桶，又去灶房拿了砧板、菜刀和一个空盆出来。
谢明昭立刻凑了过去：“阿奶，我帮您打下手。”
“行，阿辞看着点。”王氏说着，动作麻利地捞出一条鱼，按在砧板上，梆地一下敲晕，刮鳞、剖腹、去内脏一气呵成。
“阿奶，是不是腥味重主要是这黑膜和血水没弄干净，得刮掉冲透啊。”
“嗯，是这个理儿。”
等王氏处理第二条鱼时，谢明昭继续道：“阿奶，我听说过用米酒也能去腥，咱们要不要试试用点米酒抹在鱼身上和肚子里？”
王氏的手顿了顿，有些疑惑地看向孙女：“米酒？塞姜葱我知道，用米酒抹？这……农家米酒金贵，用来抹鱼？”
谢明昭心里一紧，但脸上维持着天真和笃定，用力点头：“嗯，阿奶，咱们试试嘛，说不定真能更好吃呢？”
看着孙女亮晶晶的眼神，王氏一咬牙，“行，那就试试。你去灶房，案板底下有个小坛子，里面是你阿爹酿的米酒，倒一小碗出来，再切点姜片和葱段。”
“好嘞！”谢明昭心中暗喜，立刻跑进灶房。她找到小酒坛，小心倒出小半碗清香米酒，又麻利地切了几片姜和几段葱白。
回到院子，王氏已经把两条鱼收拾干净。谢明昭帮忙将姜片和葱段塞进鱼腹。用手沾着米酒，仔细涂抹鱼身内外，尤其是鱼鳃和腹腔，轻轻按摩。
“阿奶，我们腌长一会儿吧，至少一刻钟。”
王氏看着孙女煞有介事地操作，虽然用酒有点心疼，但看那架势挺像回事，便由着她。两条鱼被放在盆里腌制。
“好，先放这儿腌着。阿奶去把砧板菜刀洗洗。”
“嗯，等会儿我来看着时辰。”谢明昭心中充满了期待，她暗暗祈祷，希望能带来惊喜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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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小院里的木工活和绣活都暂时告一段落。灶房里开始忙碌起来，那是王氏开始烹制那两条鱼了。
谢明昭寸步不离地跟在阿奶身边，名义上是打下手，实则是全程“监工”，确保她的“秘方”能发挥最大效果。
两条腌好的鱼被王氏用清水稍微冲洗掉表面的酒液，然后放在案板上备用。锅里烧热，王氏拿起装猪油的小罐子，用勺子舀了一小勺放入锅中。
“滋啦……”猪油在热锅里迅速化开，冒出细小的油烟，浓郁的油香弥漫开来。
“阿奶，”谢明昭看着锅里的油量，小声建议道，“油可以稍微多放一点点，煎出来的鱼更香，皮更脆，还不容易糊锅……”
王氏动作一顿，看了看锅里，又看了看手里的小油罐，有些犹豫：“这……油金贵着呢，够了吧？”平时做菜，这点油都是奢侈了。
“阿奶，就多放一小勺嘛！”谢明昭拉着王氏的袖子，眼神带着点撒娇，“水生哥给的鱼，咱们又用了酒，总得做好吃点才不浪费呀！说不定真比县城酒楼还好吃呢！”
看着孙女那笃定的眼神，王氏心里那点抠唆劲儿又被压了下去。她一咬牙，又舀了小半勺猪油放进锅里：“行！听你的，多放点。”
油温升高，王氏小心地将两条鱼滑入锅中。鱼皮接触到热油，立刻发出“滋滋”声，迅速收紧定型，边缘泛起金黄色。浓郁的香气伴随着煎炸的声响瞬间爆发出来，这香气里少了令人皱眉的腥气，反而带着一种混合了油脂焦香、姜葱辛味的鲜香气息。
“好香啊！”在堂屋玩耍的谢澜和谢屹被这前所未有的香气勾得坐不住了，像两只小馋猫似的跑到了灶房门口，扒着门框往里瞧，小鼻子一耸一耸的，“阿奶，鱼好了吗？好香好香！”
“快了快了！小馋猫！”王氏笑着嗔怪，她自己也被这香味惊到了，这可比她平时做的鱼香太多了，她小心地用锅铲给鱼翻面，另一面也煎得金黄酥脆。
谢明昭看着锅里滋滋作响、香气四溢的鱼，心中大定。这第一步，成了。她趁机凑到王氏身边，压低声音，把下午在学堂外遇到堂叔谢允的事情说了出来。
“堂叔听到我背《千字文》，很惊讶，还问我想不想读书识字。”谢明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期待。
王氏正专注地给鱼翻面，闻言手一抖，差点把鱼弄破，她猛地转过头看向孙女，眼中充满了惊喜：“当真？允哥儿真这么问你了？”
“嗯！”谢明昭用力点头，“他还说在县城酒楼吃过鱼呢。”她巧妙地把话题引了回来，“阿奶，您说，咱们今天做的鱼，会不会比堂叔在酒楼吃过的还好吃？”
王氏的心绪被孙女读书的事搅得又惊又喜，再听到“酒楼”二字，看着锅里这两条色香都远超平时水准的鱼，一个念头瞬间在她脑海中形成。
她一边往锅里加入清水，撒上一点盐，盖上锅盖焖煮，一边对谢明昭果断地说：“阿辞，等会儿鱼炖好了，挑一条大的，给你允堂叔送去。让他尝尝，看咱们这鱼做得咋样。”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期许和隐隐的较量。
谢明昭心中暗喜，这正是她想要的。她立刻应道：“好的，阿奶，等鱼好了我就去。”
不多时，鱼汤炖好了。奶白色的汤汁在锅里翻滚，鱼肉雪白，香气扑鼻。王氏尝了一小口汤，眼睛瞬间亮了，鲜！真鲜！完全没有她担心的腥味，只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醇厚鲜美。
“好！真好！”王氏连声赞叹，赶紧用大碗盛了一条品相最好的鱼，又舀了满满一碗浓汤，小心地盖上一个盘子保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