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婚事
吼完那一句夏朝,赵研修觉得自己整个人被封印了,染了脏污的手仿佛不是自己的,已经离自己越来越遥远,甚至开始变得麻木。
他的面色不是愤怒,而是一种疑惑。
而那个给他带来困扰的人,已经被裴渊捞进怀里,像是不省人事。
但赵砚修可以确定,她一定是故意的!
远处的掌柜听到动静,大惊失色,不过他平日里形形色色的客人见多了,这时反倒比贺行反应快。
掌柜赶紧提了一桶清水过来,递给还站在原地的贺行:“小哥,这给公子清理的事得你办,你看我这......”
说着掌柜指了指自己身上沾着的油污。
贺行回过神来,接过那桶水:“多谢。”
说罢他赶紧上前,用清水将赵砚修的手冲洗干净,可贺行动作大开大合,赵砚修手上的污渍是冲干净了,但是那些污水却溅上了他的衣服下摆和本是一尘不染的鞋面上。
这让赵砚修看起来,更糟糕了,异味虽减淡,但范围却更大了。
贺行拿着空桶的手停在半空,掌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位公子看着与寻常富贵人家大不相同,想来家中在京都是颇有地位的,若是一发怒,牵扯点口舌波澜到自己身上,那他这生计可就完了。
却见赵砚修深吸一口气后蹙着眉将外衫和鞋脱下来扔到了一旁,然后坐到了旁边的那一桌,并没有要离开的模样。
贺行将桶往地上一扔:“公子稍等,我去马车拿衣服来。”
裴渊看了眼只穿着玄色单衣,赤着脚的赵研修,觉着这画面实在是怪异,何曾见过这位殿下如此衣衫不整的模样。
好在此时这抄手铺子里人都已经走完了,因着夏朝的那一吐,以及赵砚修那气压低到极致的不高兴。
京都的百姓怪会察言观色,知道哪些热闹可以看,哪些热闹看了容易受牵连,早趁乱了,掌柜的送完水亦远远地躲去了铺子后头。
“怎么不过来?”赵砚修指了指自己对面,“就让她趴在那儿睡。”
裴渊本想就此告辞带着夏朝回去,现下是不好走了,正巧他一直都理不明白赵砚修这究竟是个什么心理。
于是裴渊依着赵砚修的意思抱着夏朝坐在他对面,让夏朝伏在自己膝上休息。
这样的姿势让赵砚修完全看不到夏朝的脸,只能在桌下看到她攀在裴渊膝上的手臂。
裴渊这时问道:“殿下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赵砚修淡淡道:“自然是有事的。”
裴渊的手在桌下轻拍着夏朝的后背,面上带笑:“殿下请说。”
他想听听赵砚修临时能编出个什么事来,装晕的夏朝也支起耳朵想听。
夏朝身体疲乏,精神却很亢奋,刚坑了赵砚修一把,她可太高兴了。
赵砚修道:“项祝这回科考也要下场,你这几日去看看他,探探他的底子,孤好给他安排。”
夏朝心想这个借口个还算合理,且她也好奇项祝的近况,于是支着耳朵听起来。
于是赵砚修便发现适才还像摊烂泥似的趴在裴渊膝上的夏朝躺正了一些,还把耳朵挪了个位置。
裴渊两边的动静都看在眼里,他一边将余光放在夏朝身上,一边将赵砚修的表情看在眼里。
那么一瞬间的福灵心至,他忽然明悟了这场游戏的乐趣。
裴渊面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失控。
赵砚修正收回视线正好撞见:“怎么,很为难?”
裴渊点头:“项祝的学问在我之上,派我去试探,怕是看不出个究竟。”
赵砚修:“那便让萧鸣与你一同去。”
裴渊点头应下。
夏朝听到萧鸣,心想赵研修与裴渊这是琢磨什么呢,怎么牵扯到的人越来越多,还都是些身上背了事的。
不过如今的萧鸣是能出国子监了,只是不知道阻止项祝科考的幕后之人,这次会不会再出手。
夏朝觉着自己似乎抓住了一团乱麻中的一丝线头。
被踢出局的人再次上棋盘,势必要搅弄风云,夏朝隐隐有了一种风雨将至的感觉.....
赵砚修:“你大哥之前与我提及你的婚事,这回科考之后,我与你做媒,在京都的闺秀中好好选一选。”
裴渊与夏朝皆是一愣,怎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