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028 章台记事3

自那日说开之后，湛沅汐最后一丝的顾虑也全消了，整个人松懈下来，性情也放开了许多。看起来倒是与之前判若两人。

如此变化，嬴政自然是察觉到了，眼见她与自己越来越自然、亲近，他只有开心的份。

攻楚事宜最关键的兵械粮草已有应对方式，只待姚初霁那边冶铁初见成效，庄园中湛沅汐的粮种成熟，就可按部就班的依次拓展下去。

至于渊陵之事，湛沅汐自然没有瞒他。

连弩之事，他自她处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发现她并不知道连弩的缘来，他索性就此揭过。那把连弩也被他封存起来了，若无特殊情况，应该是永远也见不得光了。

——湛昭帝其人，既然早已作古，即便提起也只会给嫋嫋带来困扰，那么有些事情就让它永远沉寂吧！

只是虽知死后世界不似这个时代所以为的那样，可“视死如生”这等礼教早已深入骨髓，嬴政还是接受不了湛沅汐这等草率、轻视礼法、肆意对自己的陵墓下手的做法。先前种粮之事已成定局，往后有他照看着，定不会让她任性下去。

可他想的再好，也耐不住湛沅汐不配合。

第二次早朝后，回后殿同她一起进朝食时，看到几案上取代了青铜的天青釉碗中晶莹粘稠的米粥，天青色花朵造型的盘子中摆放着呈放射性向外铺开的、切成薄片的肥瘦分明的蒸腊肉，天青釉的圆盘里躺着的两个长圆长圆的白面馒头，那一小碟红油包裹、被切成丁状的红黄绿三色交叠的酱菜时，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备注1）

“师父，人生，就要及时行乐。很多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何必注重形式？我若死了…世间也没有渊陵了，不如活着的时候好好享受一番，才不枉此生！”湛沅汐自然有湛沅汐自己的想法，放开了心，她胆子也大了许多。只要她想做的，终究是有理由，哪怕是歪理，不也是理由？

食不言。既然都已经做好了，也没有浪费的道理。

嬴政沉默的执起梜，准备开动。

不得不说，大米粥的口感，要比粟米粥好的多。只可惜，大秦的土地天气并不适合种稻米。不过，待完成大一统之后，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嫋嫋只是想吃大米粥而已，他还是能够养得起她的！

余光瞥了眼湛沅汐，只见她拿起一个长圆的白面馒头，然后将馒头平均掰成了横向的三瓣，且头上还紧紧的连接在一起，随后，将带着烟熏火燎之后的香味的腊肉以及色香味俱全的酱菜分别夹入了掰开的两道缝隙中，随后用手捏紧。

抬头，正对嬴政疑惑的表情，沅汐一笑，将加工好的馒头递了过去。

作为一个口味偏南方的人，自然大米会更符合她的心意。可师父所在的大秦却是地地道道的北方，相信，面食类会更合他的心意。

只是很奇怪，秦国明明种植了小麦——虽然量不是很多，却没有人专研该怎么样吃小麦，真是暴殄天物！

就在湛沅汐拿起成套瓷器中配套的瓷勺（备注2）准备舀粥时，嬴政打破了惯有的习惯，好奇的问道：“此为何物？彩！”

“这个呀…大秦也有呀！就是‘来’（小麦古称）！”湛沅汐一边搅动了下上面以及结了一层厚实的粥油的、依然有些烫的粥，一边解释道：“里面夹的一层是劁过的彘肉，彘在幼年被阉割之后，既可以长得肥壮又可以降低腥味！下面那层是红油和一些香料腌制而成的酱菜！”

“竟然是来？！！！”来？秦地确实也种植了来，可来的口感…又扎又糙，产量也不高，故而种植的人一向不多。可为何湛国的来…

看着雪白软糯有劲的馒头，嬴政思考了会儿便琢磨出来原因了：“湛国掌握了给来去皮碾粉的办法？！！”

“早在前朝的时候，就已经有为小麦褪皮碾粉的办法，我们只是在先人的办法上进行改进！‘来’在我那时，被称为小麦，它的产量少说也有6石左右一亩，和粟米应该差不多，可是小麦是会膨胀发大的，吃法又繁多，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