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 51 章
杨洁正专注治伤,浑然不知自己最怕的竹叶青就在左近。
藏于她精神世界的金蝶却骤然警觉,对着那令小洁恐惧的条状生物,悄然释放一缕精神力驱离。
这毒物却鳞片乍立,竖瞳倏地锁紧客房。
它瞳中倒映的阳光凝滞。
该死!
竟和它主人一样敏锐?
金蝶惊得急撤精神力——若惊动东方魔头……
“可恨!”它触-须低垂,挤出一丝切齿低鸣,“小洁说得对,报仇十年不晚……”
它克制地轻振翅膀,既怕打草惊蛇,更恐小洁责怪它鲁莽行事,“哎,竟憋屈至此。”
“小青?”东方凛抚过突然紧绷的蛇头,目光如刃刺向竹墙,眼中光芒冷凝如霜。
“不过三条鞭伤……”
他转念只觉蹊跷,“廖长青给她治伤已逾半个时辰?”指尖在蛇鳞上无意识轻点起来。
金蝶和毒蛇小青的精神暗战,人类无从知晓。
客房里,杨洁正用灯火燎过铜镊后夹起一小块纱布,轻覆伤口后,取过廖大夫特制的金疮药。
她把泛着药香的琥珀色药膏,仔细涂抹在用作渗液吸附的多层棉布上。
待敷料妥帖覆盖创面,她以长纱布缠绕包扎,力道精准得如同丈量:紧一分恐碍血行,松半厘易致滑脱。
廖长青凝神细观,山羊须在指间捻动不休。
与年轻面容极不相称的老练手法,令他眼底疑云渐浓。
“纵是军中老医官包扎技法亦不过如此。此女——”他指腹突然停住捻须动作,灰眸微眯,“若非经年苦练,便是有高人亲授?”
杨洁一心扑在伤口上。
比起之前取木刺的惊险,后继的操作对她来说简直易如儿戏,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刚松了一口气,迎面就对上大夫如炬般洞彻人心的目光,她立即明白了他疑惑,“廖老,今日班门弄斧了。还请您多指教。”
“瞧你治伤手法精妙,不知师承何人?”
“小女子不曾拜师。只是当年家中豪富,藏书颇丰,其中不乏医术孤本。”
她手无意识摩挲纱布,“看了一些医书,奈何无人指点,对望闻问切等术一窍不通,只会一些外伤处理之术。”
“哦,就算你博览医书,见识不凡吧。”廖大夫灼灼目光仍紧盯着她,“可这外伤处理技法非经年苦练不能练就。”
“我观你技法老练,不似新手。”
哎,在行家眼里真是处处都是破绽。
杨洁沉吟道:“家中-出了变故后,小女子不得不……嗯……常年帮人治疗外伤,倒积累了不少经验,也有了一些自己的浅见。”
廖大夫观她神色沉郁,虽语焉不详,但似有难言之隐。
回忆她之前绝妙的手法,无法辨别出具体流派,仿佛自出一家,这实在有些蹊跷。
到底人才难得,这孩子如今又有伤在身,反正来日方长,其中详情自会知晓。于是,他不再追问。
他目光转柔打量着她,骤然停在她指尖细微伤口上,有些心痛地说:“你这丫头太要强了!
“明明手指还带着伤,怎么还……老夫也大意了。”
杨洁闻言立刻道:“廖老批评的是,小女子一时情急,竟违背了医者当‘先正己’的原则。”
她边说边为自己的手指上药包扎,很快便处理妥当。
“你在急什么?”廖大夫笑着问。
杨洁见他神色和缓,立刻抓住机会道:“请恕小女子斗胆直言。那日有幸目睹廖老银针渡穴之术,针尖轻颤间竟令小女子伤势顷刻好转。”
“这真乃难得一见的神技!”
“自那夜起,弟子便常常忆起此景。”
蒸腾的血气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楚廖大夫的表情,攥紧衣角道:“日前求见东方香主时……”
似又听见那蟒鞭破空声中夹杂的冷笑她指尖发颤,话音忽滞,“廖公择徒,素来只认真才实学。”
她紧抓潮湿衣角突然发力,将布料绞出深痕,鼓起勇气继续说:
“弟子思弟子思量再三,唯恐技艺不精误了求师机缘,这才在您面前乱了章法……”
阳光下,浴桶中冲下的污浊血水泛着粼粼波光。
她语速急促如珠落玉盘,尾音却陡然悬住。
固执抬眼的刹那,她眸中映上老人山羊须上的阳光碎屑,眼睛却一眨不眨。
她只盼他能稍颔首示可,或至少给个明白说法。
沉吟片刻,廖大夫才道:“老夫对择徒的确要求严格,你虽诚心求教,但也需通过相应的考验。”
“老夫暂时只能收你做个记名弟子,不知你可愿意?”
“自然愿意!”杨洁忙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