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来的人是二房安姨娘身边的一个二等丫鬟叫红绣的，最近她刚升上了二等丫鬟，要摆一桌席面和几个姊妹妈妈们一起吃酒庆祝。
她一出手就是四百个钱，说话也豪爽：“不拘你做些什么，总之要好看好吃。”
叶锦芊又问清楚了忌口和喜好等要求，送走了这位姐姐。接着就和丹儿、柳儿一起数了数钱，三人羡慕感叹道：“这位姐姐真是阔绰啊！”
柳儿补充，“比张妈妈还要阔绰。”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回想起上回那一眼万年的足金手镯，一时间都有些怀念。
歇了会，丹儿还说：“安姨娘最近可是个热灶，芊儿你可得抓住这机遇啊。”
上一回得势的还是孔姨娘呢，叶锦芊觉着这也没过去多少日子啊，二老爷就又遇见新人了？
“非也非也。”丹儿夸张摇头，“这安姨娘是府里的老人了，好像都入府四五年了。”
“那这是旧情复燃了？”
“我说你俩平日里都在忙什么？”丹儿白了一眼，“这是因为安姨娘又有了身子，这么大的事呢你俩一点都不知道？”
叶锦芊和柳儿上哪知道去，一个整天围着灶台转，一个成日里在做绣活，不及丹儿人脉广消息多。
“等等。”敏锐的叶锦芊从方才的话里提取到了关键信息，“又有身子了？可是二房里就只有秦娘子有一儿一女啊。”
之前叶锦芊还奇怪呢，二老爷房中的姨娘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可是这么多个姨娘竟然都没生下一个孩子，真是有些不大科学。
“我听人说，安姨娘几年前也怀过一个孩子，只是还没生下来呢就没了。”
叶锦芊仿佛闻到了一丝宅斗的味道，又问：“那其他姨娘怀过没有啊？”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这个问题丹儿还没打听到，她暗暗记下准备日后再去八卦下。
三人挤在通铺上闲聊了一会，正准备睡下，就听见房门开了，浑身灰扑扑无精打采的桃儿干活回来了。
今个大厨房养的那头驴子发了狂一个劲地尥蹶子，桃儿和那群小厮伺候了好半天，又帮它拉了磨，这才能回来休息。
桃儿瞧了叶锦芊三人一眼，又将目光放在另外一边隆起的两个铺盖上，梨儿和杏儿都没起身。
桃儿走过去不客气地扯了几下梨儿的被子，“梨儿，你去帮我打热水来。”
梨儿装死没装成，只能不大耐烦地起身趿拉穿鞋摔着门骂骂咧咧地出去了。
第二日叶锦芊忙完了大厨房里的活，开始帮红绣做菜。
一碗糟猪肉酱香油亮，一盘油煎泥鳅酥脆可口，还有一盅细腻滑口的白玉鱼羹，甜点是一碟子奶酥裹着肉糜油炸的奶房签，这里头叶锦芊又添了一碟子雕花蜜饯当做给红绣的生辰礼，再配上几碗莲子饭，一切就都齐全了。
叶锦芊整治这席面的时候，仍旧还有许多没吃完饭的下人们就在一旁，有人端着碗看见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一一被放进食盒里，眼睛都离不开了。
翠妈妈眯着眼睛看得不大真切，又瞧了瞧忙活的叶锦芊，诧异问道：“芊丫头，你都能给主子们做饭了啊？”
其余人笑起来，知道翠妈妈绣东西把眼睛绣得不大好了，总是闹出些这样的笑话来。
叶锦芊笑着把红绣要过生辰的事情一说，本来拎着食盒就要送到二房去，看着翠妈妈却想到了柳儿，于是在她耳边嘱咐了几句。
柳儿呆萌地点头说好，而后趁着旁人没注意，拉住要走的翠妈妈把剩下的半袋雕花蜜饯送给了她。
叶锦芊走到西跨院的时候，天都变得灰暗了起来，却还是一眼就瞧见红绣就焦急等在安姨娘的院子门口。
红绣性子有些急，一把拉住叶锦芊，上前就打开食盒盖子查看。
这一掀开盖子香味和热气迎面而来，红绣就很是高兴，当下又从自己腰间扯下一个香囊送给叶锦芊。
“今儿事忙，我就不叫你进去吃酒了，赶明我再去大厨房找你玩。”红绣脚步匆匆地走了。
叶锦芊在院子门口站了一会，听见里头推杯换盏的嬉笑声很是羡慕。二等丫鬟的衣裳也好看，月钱也多，干的活也体面，就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升上二等。
除了红绣以外，之后的半个月，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点菜的丫鬟和小厮。
叶锦芊的那只装钱的小盒子也渐渐变得叮叮当当的了，三人把钱串了起来，叶锦芊将其中的两串递给丹儿和柳儿，自己还能剩下三贯钱。
姐妹三人谈兴正好，下人房的门又吱呀一声响了，有人进来了。
这就是住集体宿舍的不好了，想干点啥事都时不时的有人打扰。叶锦芊迅速把盒子一盖，往被窝里塞了塞，脑子里跳过二等丫鬟已经开始肖想一等丫鬟的二人间了。
进来的是梨儿，她一眼就瞧见了叶锦芊几人手里的钱，又看见三人装作没事的样子散开，心有些痛。
当时要是没和桃儿先玩到一起而是和叶锦芊她们几人抱团玩该多好啊。那现在能分到钱的就是自己了，没准要把月钱分给桃儿的就是那个笨蛋柳儿了。
梨儿尴尬了一会，还是选择笑着走上前去跟三人打招呼，“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叶锦芊和丹儿没搭理她，柳儿正要说话又被丹儿狠狠扯了一下衣袖，因而也没说话。
气氛更尴尬了，梨儿盯着叶锦芊的被窝瞧了一会，默默地走开了。
第二日晚上，马房来了一个老汉找叶锦芊做菜，而且点明了要一锅卤猪大肠下酒吃。
猪大肠那玩意，味又大又难清洗，叶锦芊只好让丹儿和柳儿一起留下帮忙。
在外头堆柴火的桃儿回到下人房，就瞧见梨儿一脸高兴地拉着自己，“咱们今晚出去也吃点好吃的去。”
桃儿好奇又狐疑地上下看着她，“你哪来的钱啊？”
梨儿不经意地往叶锦芊的床铺上一瞟，“这你就别管，就说去不去吧。”
桃儿往日里真是瞧不出来梨儿还挺胆大的嘛，“你就不怕她告诉张妈妈李妈妈去，到时候再把你也撵到院子里去干活。”
“所以说等今晚就用掉呀，赶明她发现了上哪找去，又没人给她作证，她还能空口白牙地诬陷我啊？”
桃儿想想也是，语气里也带着兴奋道：“那你打开看看有多少钱了吗？”
两人脑袋凑一块，激动地打开了小盒子的盖子，谁成想映入眼帘的是几块精致好看的点心。
桃儿无语地“切”了一声，爬到床铺上去休息，“我就说她不是个傻的吧，她还真能把钱放在枕头底下让你去偷啊？”
梨儿跺脚，“谁不把值钱玩意都藏在床上啊？咱们这屋连个装衣裳首饰的箱笼都没有。”
桃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