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雨夜抄家二·大结局(上)
宋缘撑开伞从房门走出,大雨落下,沾湿了衣裙,此刻,这偌大的献平王府像是空无一人般,毫无生气更不见一名护卫,只能隐约听见戏曲声。
刀剑无情,宋缘正要踏出献平王府的大门,一把刀就架在了她脖子上。
“贵人有令,今夜贵客不能离府。”
宋缘向后退一步,微笑道:“既如此,便叨扰了。”
说罢,宋缘转过身重新走进献平王府,那守门的护卫腰间所佩分明是公主府的令牌,至于献平郡王的人,恐怕早就所剩无几了。
她穿过前院,不必抬头,这房梁之上定是藏着公主府的死士,想要离府就得避开安庆公主的势力范围,也就是景王不曾涉足的地方。
趁着夜色,她推开一扇门进去,将油纸伞扔到一旁,快速抓起一件寻常男子的衣袍穿在身,刚好门口放了斗笠,便也一并戴上。
翻过后窗,沿着房檐走过,这个院子荒废已久,不会有人来盯,她站在高墙之下,翻是翻不上去,那就只能打下面的主意了,杂草丛生,乌云压顶,仿佛天地间只剩下黑白。
她从底下一洞中钻过,总算出了献平王府。
那日与裴青大吵一架后,她便答应在安庆公主动手当日想办法离开献平王府以保全自身性命,再不以身犯险,于是只能想尽各种办法跑出来了。
今日的濯州城空荡荡的,全不似进城那般热闹,既然献平王府的大门都换上了安庆公主的人,今夜八成上安庆公主赢了濯州这一局,就是不知景王还能否有命在。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身上的衣袍早已湿透,雨水打落在斗笠上,早就遮不住了,从额头上滑下,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雨夜,她被裴青救下,捡回一条性命,希望今夜也能如她所愿。
正想着,街上传来马蹄声,远处似有黑影而来,宋缘停下脚步,躲在街上的房屋旁。
数十人策马而过,身着黑色铠甲,这个时候出现在献平王府周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等人一走,她立马现身,这些人碎肉穿着濯州守军的衣服,可人却怎么也不像是濯州的守军,濯州城常年没有战乱,守军更是没什么战力,平日里也是帮百姓做些闲事,而这些人更像是沙场之人,和卫国公府的那些守卫很像,却又不是。
裴青来天都的时候,从朔州带了八百人,这八百人一直在天都,如果来了濯州,裴青也不会瞒她。
如此,她心下疑惑,忽然看到街道中央有一东西十分刺眼,当即走了过去从地上拿起,方才可没这东西,只能是那些扮做濯州守军的人所落。
是一小颗玛瑙,这东西在濯州可不常见。
宋缘边走向避雨处,便思索着,刚走几步,脑子里就闪现出自己曾经在萧莛生手中见过,虽只是一小颗,可这些人也没道理带着此物,唯有澐州军中的骁云卫,萧骋曾下令为骁云卫的每一位将士打造长刀,那刀上雕刻的玛瑙正与此物相似。
她回过神,心道:“这些人是骁云卫,是萧莛生的亲卫!”
骁云卫以骁勇善战而得名,在东南战场上势如破竹,原本濯州就是萧莛生的地盘,以他之力足以调动,又有何必要调了骁云卫过来,这传到圣武帝的耳朵里,与谋反何异。
除非,他有此打算!
可此时暴露,也非良机,那便是还有所图谋,难道只是为了对付一个手上没有兵权的景王?
“不好,裴青!”
宋缘反应过来,连忙反过身去,向献平王府跑去,她早该想到!
既然裴青如此担心她的安慰,大可以安排郜膺护着她,为何要让她独自一人离开,今夜献平王府,安庆公主要对付的不止景王一个,还有裴青。
她怎么就忘了,在安庆公主眼里,裴青是圣武帝的私生子,一个可能继承皇位的人,好不容易离开了天都,还在自己能掌控的地盘上,又怎么会不杀之以后快。
她从洞中钻了进去,穿出院子,翻过几扇窗户,来到景王的院子,她捅破窗户纸,躲在里面查看外面的情况。
远处还唱着戏文。
院中,景王李琰站立,身旁是满地的尸体,这些人应当都是为了护主而死,而李琰所看着的,正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安庆公主李磬。
李磬一身红衣,还是那般高傲,萧莛生就在她身后,一脸冷漠,为其撑着伞。
宋缘只看得见李琰的背影,除他以外,这个院子都是李磬的人,各个执刀,准时随时对李琰动手,但到底是皇子,没有李磬发话,也不会有人敢上前。
这时,萧莛生在李磬身后道:“公主,天色已经很晚了。”
李磬向前几步,一个眼神过去,旁边一人便恭恭敬敬递上了刀。
李琰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这雨水太冷,身体有些发抖,眼看李磬手持长刀一步步走来。
李琰终于道:“劲风,我可是你阿兄!”
只听李磬一步步向前,厉声道:“可阿兄更是景王,更是陛下疼爱的皇子,这么多年,陛下就是不肯将那个位子给我,既然如此,那便让能坐上那位子的人只剩我一个。”
长刀架在李琰脖子上,他当即喊道:“李磬,你是不是疯了!”
李磬笑道:“我没疯,疯的分明是阿兄,献平郡王大寿,景王得卫国公世子裴青残害,身陨濯州,而我为阿兄报仇,手刃逆贼!”
宋缘拳头紧握,这安庆公主果然还想要裴青的命。
就如安庆公主所说,让能坐上储君之位的人只剩她一人。只是濯州之行,除了安庆公主所谋,恐怕还有萧莛生在背后推波助澜,借安庆公主之手铲除武将,裴青一死,朝中武将当以萧莛生未首,这些年来,萧莛生从未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势。
李琰怒道:“你就是个疯子,是不是他,是不是他教唆你!”
萧莛生倒是面不改色,仿佛已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李磬的刀从李琰的肩上落到腿上,一旁的死士当即上前按住李琰的四肢。
这场面,还是有几分血腥的。
李磬将李琰的双脚脚筋挑掉,顿时血流在本就成血河的雨里,只是那一片格外鲜红,在只有黑白的雨夜里。
“啊——”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