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裴嘉炀双眼瞪大了好几秒,随即他郑重其事地说:“喂,你是第一个给我发好人卡的女生。”
我后知后觉地理解了他的意思,耳尖有些烫,蹙眉低语:“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这人真的毫无章法,什么话到他这里都能被扯上莫名其妙的意义。
一声极轻的笑掠过我耳畔,抬眼间裴嘉炀趁不注意用手指弹了下我的脑门,“逗你玩的,小正经。”
到了停车场,他指尖转着车钥匙一按,有辆白色的跑车前灯闪烁,随即高调的蝴蝶门向上掀起。
“你到底有几辆车?”远远望着如变形金刚般的车,我随口问了句。
裴嘉炀回眸瞥了我一眼,摇晃了几下食指,而后憋着坏笑不服气地说道:“不多,也就比谢禹沐多个七八辆吧。”
他这句话倒说得有失偏颇,谢禹沐的书房里摆放着不少年轻时他和各种跑车的合影,价格匪夷所思的跑车在这些有钱人的眼里,像是和大号玩具差不多。
不过我和谢禹沐相遇那刻起,确实很少看到他开跑车,有次我拿着相框好奇问他,他只说自己开车很累,其他车型的空间更大更舒适。
坐进副驾驶,裴嘉炀踩下油门,轰鸣声响彻云霄,驶出停车场后他把住方向盘往左一打,路线显得有些不一样。
“这不是回霄云湾的路。”我轻声提醒道。
谁知他勾了勾唇,讲起了大道理:“越是心情不好的人呢,越不能憋在家里。”他余光扫过我的脸,很快又握住方向盘直视前方:“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带你好好放松一整天。”
不到半小时,停好车后他拉着我走进了一条胡同,推开朱红色的大门,影壁隔绝了外界的喧嚣,穿过垂花门,才进入了内宅。
每走一步,都有侍应生向我们微笑点头致意,数不清进了几出,隐约听见了小桥流水的窸窣声,印入眼帘的是一桩石拱桥,这座四合院目测最起码有七进七出之大。
走过石桥,推开其中一间的雕花门,四四方方的红木桌上摆放着各种瓜果点心,软座对面是极大的投影屏幕,和电影院差不多。
“你带我来这就为了看电影?”
他兀自朝旁边的贵妃椅上一坐,接过一粒剥好的坚果投入口中:“昂,先在这待会呗,晚上才是重头戏。”
我拘谨地坐在离他几米远的软座上,裴嘉炀好整以暇地补充道:“这地儿算是我和哥们的聚集地吧,电影院里的密钥这都有,想看什么随便看。”
“要是无聊了还可以去屋外头别间逛逛,茶室休息厅什么的这儿一应俱全。”
他见我没有动作,便做起主挑了一档喜剧片放着。
心情本低落的我,不经意间看入神了,扶着椅座轻笑出声时,别过眼一望他竟囫囵顺着了。
裴嘉炀的睡姿倒是挺文雅的,侧卧着靠在枕头上,呼吸轻悠绵长,仔细一看那睫毛比女生还要纤细浓密,在下眼睑投向一片薄薄的黑影。不得不说,果然帅哥闭上了那张嘴,显得顺眼许多了。
电影结束之时,我随手从一旁的书架上抄来一本书翻阅,不知又过去了多久,旁边贵妃卧上的那人发出翻身的声响。
“我去,都快晚上十点了。”裴嘉炀摸出手机看了眼,坐起身问:“你怎么也不叫我?”
闻声看的全神贯注的我啪得一声合上书,跟着感叹道:“都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
谁料他却拾起放在梨花桌上的车钥匙转圈:“啧,现在才是好戏登场。”
他顺势牵起我手,都没来得及穿外套,大衣搭在了臂弯处,再回到车上时,我发现早已提前开好了座椅加热,跑车直接开上了绕城高速,直达五环外的郊区。
下了车,七八辆颜色各异的跑车拉着轰鸣声停在岔路口,一个穿着机车夹克的男人叼着根烟走了过来,上前给了裴嘉炀一个拥抱:
“嘉炀,之前好几次组局喊你都不来,今儿怎么有兴致……”男人欲言又止,瞟了眼身后的我,笑嘻嘻地没个正形,捶了下他的胸口,“我说呢,原来带着个妞儿啊。”
裴嘉炀向前迈了一步,先是掐了那人的香烟,往地上一扔,随即皮鞋踩灭了猩红的火苗,抬手挥了挥污浊的空气,低声哂了句:“呛。”
那男人也没恼,瞧着和裴嘉炀很是熟稔,他走近搓热了手朝我伸来:“你好,我是嘉炀的发小赵霁远,以前都是一个大院长大的。”
“你好。”我礼貌地回握了下他手。
赵霁远笑了笑,拢住裴嘉炀的肩说:“怎么着,今天想哥几个怎么陪你玩?”
“简单粗暴,三圈之后谁先回来,谁就赢。”他的嗓音温润,清晰可辨。
两个男人身高腿长,自然走得也比我快的多,这时下垂的视线里却多了一只手往后摆。
腕间的钻石表盘在黑夜中泛出耀人的火彩,见我没搭理,裴嘉炀微微侧眸,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又做了个往回收的姿势,长臂一挥攥住了我袖口,继而下移握住了我手,十指紧扣。
那个叫赵霁远的男人余光似是扫见了这一幕,也不着痕迹地有意识放慢了脚步,笑着回头对我说:“对不起啊,小嫂子。”
“我不是……”
话音未落,就见裴嘉炀空着的那只手抬起,拍了下那人的后脑勺:“别乱叫。”
赵霁远摸了摸头,笑得愈发放荡不羁,跟着点头:“嗨,我都懂都懂。”
裴嘉炀走到了一辆湛蓝色的跑车前驻足,我低眸瞧了下,我不懂跑车,但隐约看着这辆车的轮毂像是特意改装过,发动机的声响也与众不同。
他轻拍了下车前盖,“就这辆了。”没等我意见,就将我塞进了这车的副驾驶座,他俯下身撑着车门,眉眼深邃:“敢不敢陪我飙几圈?”
他颈间的领带随意塞进了口袋,解开了几只扣子,萧瑟的喉结上下滑动,眸中荡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
搁在往常,我是万万不敢尝试这种危险刺激的活动,可现在不知怎地,许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