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茶园风波（15）』
秀春楼一楼，沈砚还没看清，扑鼻而来的就是各色香料，混杂着酒香。
这比二楼大多了，立着许多四面包围的绣金屏风，将恩客与女人挡的严严实实。现在是白日，并未有多少人在这里喝酒找乐。到了晚上，有些屏风会打开，观赏舞曲。
秀春楼都是富人才来得起的地方，没有普通青楼大呼小叫赌钱，大多数都是来找漂亮姑娘一度春宵，有头有脸的人物总是比较安静。
沈砚在这里找人，风险也就是被老鸨瞧见。为了避免被发现，沈砚弯着腰鬼鬼祟祟，在各个屏风的缝隙中看人。
没有见到什么人。
沈砚四处张望，穿梭在其中，好几次额头差点撞到屏风。
方凡，方凡在哪？难不成在甲板上面？
沈砚正打算溜出去找，忽闻一声：“老鸨！把你这花魁给我带上来！”
沈砚听见熟悉的嗓音，当即回头，跑到最有可能的屏风外，从缝隙中去看人，果然看见了醉得不成人样的男子——方凡。
方凡醉得脸颊绯红，躺在有花枝装饰的长座上，握着杯盏的手下垂，紫红的酒洒了一地。
案上更是狼藉，一女子本默默收拾着案上的酒盏，听见方凡这句话，知道是自己的服侍没能让他满意，脸白了几分，扑到方凡脚边，娇嗔道：“公子这是嫌弃奴家了？”
方凡斜眼看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抛向她的怀中：“你跳得太难看了，赶紧去把老鸨叫过来！”
女子见到金子都两眼放光了，直接连连应好，就要站起身，急匆匆去找老鸨。
沈砚想起这个剧情，扫视了一圈屏风里的环境，竟是连林思黎他们一丝影子都没见到，整个人僵在原地。
人呢？
他们这些“侵入者”是可以看见对方的，而且原著中描写方凡这段时，林思黎三人就在场。
沈砚心中擂鼓大作，急匆匆地将屏风外转了一圈，连他们的影子都没见到。
怎么回事？
沈砚不信邪，想出去甲板上找找，却听见老鸨笑嘻嘻的声音由远及近，就要出现。
她赶忙跑到楼梯口，借助几块屏风完美挡去了自己的身影。
那老鸨刚进来，就被人拦住：“哎哎哎，她们怎么还不下来陪我们？”
老鸨“啊”了声，赔笑道：“哎呦，王公子，李公子莫要生气！奴家立马让她们下来给您俩赔罪！”
沈砚一听这话，知道她口中的“她们”指的是她和方漓，赶紧趁老鸨还有方凡的事没有处理，足尖轻点，迅捷上了楼。
方凡出现了，为什么男女主没有出现？不合常规啊！
沈砚心不由来得有些慌，想在心里安慰自己，却找不到理由。
因为她很确定，这个时候，他们一定出现在方凡身边。
如今他们不在这，只能说明，他们遇见了原著中没有的事情。
沈砚想到了那个黑衣人，他为什么突然有目的性来找她？沈砚以为他是想杀自己灭口，但他没有，而是将自己送到方凡的梦境。
在此之前，方漓来找自己，也是为了入梦之事。
这是巧合吗？
还是冥冥之中，有只手将她推进了剧情之中？
这样一想，她冷汗都要出来了。
她叩了两声门，方漓立刻从里打开了：“怎么样？找到他们了吗？”
沈砚脸色难看，摇了摇头。
“我看见你哥了，但他身边没有人，其他仙长都不在。”
事情有变，万一真的是冲她们来的呢？
她们不能在这里待下去。
沈砚跑到窗台，往下看。
她们这个窗下就是光滑的船身，连接不到一楼，较为隐蔽。下面拴着一个花船，大概两米长，船身轻巧。
沈砚目测了下高度，思考逃跑的可能性。
“白仙长他们会不会是去忙别的事了？”方漓不解，走上前来，也看到了窗下的花船。
沈砚叹了口气，曲卓然判定是梦魇兽作祟，梦魇兽都是在梦境主人身边伺机偷袭的，那他们绝对不会离开方凡一步。
她如实告诉方漓：“不会。他们进入这就一定会跟着方凡，没跟着，只有可能是遇到什么大事了。这个梦境恐怕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方漓听见这话，皱着眉头：“怎么可能？梦境不都是虚体，伤害不了我们吗？”
是，一开始是，可现在不一定了。
沈砚正视她：“你好好想想，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黑衣人把我们带到这来，肯定是有所图谋。”
刚开始沈砚还没往这细想，如今发现这剧情变了，不由打起十分的精神。
她回头拿起床上的薄被，握住最长的一角，被子垂落于地。方漓堪堪反应过来她说的话，心里也不由慌了起来。
“那怎么办？我们会死吗？”
她看见沈砚手上的被子，沈砚低着头丈量：“有可能。老鸨快来了，我们要用这个逃出去。”
用被子做绳子，将人从二楼送到花船上。
沈砚抬头问她：“你会划船吗？”
方漓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沈砚没有注意她的神色变化，告诉她：“时间不够，老鸨等会就来了，必须有个人拖住她。现在只能有一个人下去划船......”
“我来划！”沈砚还没说完，方漓就打断了她，急切得生怕不是自己。
“行，”沈砚点头，继续道，“你划船到这的船沿，我会趁机跑到那里，和你一起离开。”
沈砚设想着，她先和老鸨下楼，再趁其不备，跳上接应的花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沈砚拉着方漓往外看，给她指了个方向，正色叮嘱她：“你到时候要把船划在这里，那个栏杆外，我会去那里找你。”
“嗯。”方漓没看她的眼睛，催促道，“我们快点开始吧！”
说做就做，沈砚将薄被拧成绳子，双手紧握，让方漓顺着它爬下去。
方漓应好，腿却抖作一团，连跨越窗台都难以完成。
沈砚顿了顿，她恐高？沈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