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这个妓倌越到里面越不像真实的，不仅里面的人都变成了妖怪，而且两人进入后，像是踩在一片虚浮的海底。
陆亭用术法保护着宋九，没过一会儿明镜司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宋九的府邸果然出现了桃妖的气息，阵法已经将她打伤，但她还是逃了。
陆亭预感，桃妖又躲进了幻境中。
妓倌果然不正常，两人甫一找到隐形门口，便闻出沸反盈天的妖魔气。
招待的老鸹是只水蛇妖，吐着骇人的蛇信子，目光望向陆亭时，差点两眼发直。
陆亭勘察过这老鸨，是真正的蛇妖，不是形化的。
他攥紧了手上的扇子，看着老鸨依然云淡风轻的模样。
宋九则是忍不住偷看了陆亭一眼。
就是任她看，陆亭此番打扮，虽然朴素，但相貌上等，气质非凡。
特别是那双琉璃似的眼睛里盛满了点到为止的矜贵，叫人十分入迷。
他腰间缀一把挽月刀，刀身精巧，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
老鸹瞅了瞅，有点害羞地问道：“公子可是明镜司士兵？”
此烟花街不招待明镜司士兵是老规矩了，这里鱼龙混杂，士兵要是和妖魔打起来，她们是吃不了兜着走。
老鸹之所以多嘴问一遍，是因为看这俩人面生，怕是不懂事的。
陆亭来之前做过攻略，他从乾坤袋中，拿出三十两黄金，老鸹眼睛都看呆了。
这黄金可是好东西。能叫鬼推磨。处于凡世，少不得。
陆亭清冷的嗓音穿透逶迤的阵法：“我们是山海市来的花妖，来此处愉快、愉快，怎么不行？”
“对啊，”宋九变出一朵小粉花：“我听说你这儿酒好喝，就来了。”
蛇对气味敏感，闻着几人身上确实有花粉香。
但老鸨不好糊弄，很快寻了两个花妖过来作证。
她问道：“这几人可是你们的老乡？”
这两个花妖，一个长得清纯，一个长得妖媚。一个月季，一个芍药。
长得清纯的为人简单，想也没想什么，闻到花香，就疯狂点头认可。长得妖媚的要精明一些，鼻子嗅了又嗅，总觉得这花粉不对劲。冷脸道：“山间的野花妖吧，不是正统的花妖。”
不对，越闻越不对。只是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有一股灵力灌入她的识海，她想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是陆亭施法，将那花妖弄迷糊了。他对老鸹说：“这下，你可相信我们了吧？”
宋九也附和：“对呀，我们是妖，绝对不骗人。”
老鸹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她阅人无数，看人自是一眼能透过表面看内在。想着这人长得过于小白脸不经折腾。她把目光挪回陆亭身上，忍不住暗喜，这人看起来正儿八经，没想到是个禁.欲系。
拿了金子，她忍不住朝陆亭抛了个媚眼。
一旁的宋九看得直接打了个哆嗦。
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现在也是男子，到底差在哪儿了？
因为是妖怪开的妓倌，四处构造跟个妖洞似的，歪七扭八，弯弯绕绕。
铺满了各色各样的藤蔓，野性得很。
这些妖怪也确实叫得欢，隔着大几层楼都能听见。
每种妖怪都有专属的楼层，整栋楼大五层，就说明有五种妖怪。宋九数了一下，每种大约十三个。
因为装扮的是花妖，所以老鸹将他们安排在水滴妖楼层中。
这一层的妖怪全是水，河水、溪水、海水……应有尽有。她大概猜出老鸨的心机，花是最需要水浇灌的。——但也要适中，只是这其中的分寸他们能不能拿捏，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反正来了这奇异的妓倌，就得留心眼子，不然平白被算计了都不知道。
两人没有反驳老鸹的安排，想着先从这一层寻起。
宋九和陆亭被老板安排在隔壁间，陆亭将送给宋九的祖传灵器贴上隐形符箓，打开它的双联镜，很快宋九便能隔空和他对视。
阁中丝弦管乐，叫人昏昏沉沉。
宋九很快有了睡意。丫鬟离开后，她一人留在一房间，却是昏昏欲睡。
陆亭当然不能叫她睡着，说了个有人睡着被妖吃了心的故事。宋九一下激灵醒了，不再打瞌睡。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在窗柩上，照得瓶子里的茉莉嫣儿吧唧的。
宋九的目光很快被花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茉莉正面临枯萎，可是阳光照在它身上却旺盛得很。
宋九想，有时候还真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啊。
这阳光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个好东西，但是对于已经快要枯萎的茉莉而言，就是旱上加旱。
宋九正出神，走廊上突然堆满了妖，似乎在争执什么，一派慌乱，不一会儿看着是要大打出手的样子。
她回过神来，有点不知所措。
有个男妖打了另一个男妖一拳，另一个男妖搬起凳子，咣当砸在那男妖头上。
凳子的断脚，不巧甩进了宋九的房门上。
她看得发怵，决定采用保险战术。要是那些妖突然得了癔症，把她抓起来打一顿，那怎么办？
于是她对陆亭提议：“要不，我去你房间，有你看着我就不会被偷心了！”
陆亭故意逗她：“好是好，就是会不会有些太过界了？”
宋九蹙眉，外面的精怪人多力量大，她可没有信心。
“过界就过界呗，总比被那些妖怪一顿要好！何况我现在是男子身份呢！”宋九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眼不见为净。
果然前方的妖真没有收手的打算，大动干戈起来。
无奈之下，宋九只好行穿墙之术，来到陆亭的房间。
浅色的鎏金铺陈在墙上，少年正在看一卷兵书，他用手抵着唇，像是刚笑过一样。
他的手纤长而又骨节分明，捧着书卷的时候，特别的儒雅。叫人看得如痴如醉。
宋九一下晃了神，差点穿到别的房间去了，还好她及时止损。
“咳咳，那个我就在这桌子旁边坐下，其他的你自便。”少女抿了抿唇，有些紧张道。
陆亭连忙让坐，他站得笔直，犹如溪涧松柏。
宋九还想说什么，陆亭率先出了门。
刚刚历未传讯，一群妖怪争夺魔气，可能就是宋九门口的那群。
历未在妓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苏湦，倒是这些争执的小妖，引起了他的观察。
此刻，门外的妖怪们依然打得天地不知何物，倒是陆亭携带的强大气场，很快将他们给震住了。
几只野狼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