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不见
这幅字毁了。喻有思放下笔，将这张花笺折好放在一边，又拿起一张新的铺好。
待到要重新拿起笔时，喻有思才问：“他要见我说什么？”
银丹摇摇头：“林公子只说求见你，严掌柜问他要见小姐做什么，他只说小姐知道他要做什么。”
喻有思觉得自己不知道。该说的话赏花宴那日已经说完了，如今她没有想说的，也不想听萧执衡要说什么。纠缠无益。
“小姐要去见一面吗？”银丹是觉得见也无妨，但若是见面会让喻有思更心烦，就此断个干净也很好，“小姐若是不想见，我去回绝了就是。反正他自称林公子，又不是秦王，不见也算不了什么。”
喻有思慢慢点点头：“辛苦你去跑一趟，回绝了吧。”
银丹应下来，又问喻有思和池兰各自有没有想吃的点心，她出府顺带捎回来。
喻有思没什么胃口，池兰养伤忌口太多，银丹遗憾道：“那我只能买些我爱吃的了。”
宿府到喻家画坊脚程不远，银丹边走边逛，一路上买了两三样糕点拎在手里，又拆开一包边走边吃。
画坊平日人不多，偶尔有些衣衫洗得发白的公子来寄卖自己的书画作品或者买些便宜纸笔。今日银丹却看到一个执剑的男子伫立在柜台旁。
走近一看，这男子神情冷淡，身姿笔挺，似是来者不善。不过他面色苍白，银丹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想来是受伤未愈。
见银丹到来，严掌柜迎出来，边示意边小声地说：“银丹姑娘，那位就是在等小姐回信，等许久了。”
这人没见过啊。银丹凑近，男子警觉地转身，手已经握在剑柄上。
如此警惕让银丹一怔，试探问道：“林公子？”
知道是自己误会了，男子松开手，点头说：“我名识风，王…公子让我在此等候回信。”其实识风伤势严重，还需养好一段日子，萧执衡本想让承雪前来，只是识风久卧在床，知道此事后主动请缨。
银丹点点头，直白说：“我家小姐近日没空。”
识风追问：“近日是哪几日？到何时才有空？”
银丹一时无言，觉得自己说得过于委婉了：“都没空。”
识风不解：“为何？不是说拿着木牌来，就能求见吗？”
银丹感觉识风呆愣愣的，偏头打量他几眼，思索道：“要不这样，我们去聊聊，我细细告诉你为什么不行。”
银丹知道小姐虽然说着不在意，但若不是有情却受限于身份，也不会这样神伤。小姐不想留在上京，那秦王，就算不能当赘婿，有没有随小姐去临州的可能呢？
眼前这个叫识风的，看着很好套话。
银丹把手中糕点一股脑塞到识风怀里，和严掌柜招呼了一声后，不由分说拽起识风就走。
识风：？
他平日脸上没有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吓走很多人，因此熟悉的也就承雪和萧执衡两人。此刻居然被一个女子拉着走，怀中糕点的香气萦绕不散。
银丹将识风带到临近的酒楼，开了一个雅间，见识风揣着糕点不动，一把将几个油纸包都放桌子上，再将识风按在椅子上坐下。
“来吧，说说你家王爷。”银丹倒出两杯茶，递给识风一杯，自己抿一口，泰然自若问道。
识风瞥一眼茶杯，反问：“喻小姐为何不见王爷？”
银丹熟练开始忽悠：“你看，现在是王爷要见我家小姐。小姐不愿见，自然是因为对王爷不了解。你把王爷的事情详细告知我，比如他有无婚约、有无通房、平日对女子是何态度，这样我回去告诉小姐，兴许小姐就愿意见王爷了。”
识风养伤期间听承雪讲过王爷和喻小姐相识相知的经过，知道王爷很看重喻小姐，此刻听银丹的说辞，觉得有道理，就简单回答：“王爷没有婚约、没有通房、平日不和女子相处。”
银丹点点头，等待片刻看识风没有继续说的意思，诧异：“没了？”
识风点头：“你就问了这些。”
银丹哑然，她觉得识风和池兰有些相似，都很一根筋，只是识风更加不通人性。无奈之下，银丹只好循循善诱，细细问来。
识风和承雪都是在萧执衡年幼时就跟着他，因此对他了解很深。
秦王萧执衡，先帝六子，生母是曾经的舒妃，母家林氏也曾显赫一时，只是在萧执衡四五岁时，林氏被告通敌叛国，舒妃为母家求情辩解，先帝大怒，褫夺封号命其在宫中思过自省。而后林氏满族被斩，舒妃自缢宫中。
舒妃与太后是闺中至交，就想办法让先帝准许她来抚养萧执衡。陛下继位后，洗清林氏一族冤屈，封萧执衡为秦王。因为这些经历，萧执衡不喜与人亲近，在乎之人唯陛下、皇后和长公主而已。
皇后多次想让萧执衡娶妻，一直被拒绝，也就不再提了。只是长公主不放弃，多次举办宴会暗里让萧执衡相看，几次之后，他也不再去赴宴了。喻有思是识风这么多年来唯一看到萧执衡愿意亲近的女子。
银丹细细听下来，觉得秦王其人，在男女情爱方面没有经验，算是好事；但与陛下、长公主感情甚笃，同去临州只怕是不可能了。
识风讲述完，看银丹没说话，问道：“如何？王爷能见喻小姐了吗？”
银丹摇摇头，叹气说：“小姐不愿见。烦请你转告王爷，小姐日后是要回到临州的，和王爷之间自然无可能了，既是有缘无份，日后就不要再见了，徒添烦恼。小姐想与林公子说的话，那日都已说清楚了。”
识风点头：“我会原话告诉王爷。”
银丹提起糕点走出门口前再瞄了一眼识风，他还是面无表情，但是银丹只觉得他像块木头。
回到宿府，银丹放下东西，发现这么久过去喻有思才习字半页纸，不由得心中一叹。
喻有思终于自暴自弃地放下笔，问起银丹情况：“怎么去了这样久？都说了些什么？”
银丹走近给喻有思揉捏胳膊放松，从识风说起：“没见到林公子，是他手下叫识风的人在等。我从他嘴里问到了秦王的生平，再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