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第 90 章
时光慢慢流逝，一晃眼，五年过去了。
部落里的人口增长到了两百，幼崽或化为狼形态或化为人形态在山上到处乱跑，年轻意气的面孔比比皆是。
柴棉棉也长到了12岁，离成年只差2岁。
这五年，她学完了老祭司全部的课程，能够代替衰老得难以出行的老师完成祭司该做的各种事情。唯有灰狼部落的历史长得没有尽头，存在于老师的记忆中，柴棉棉日日都听老师讲，感觉可以听到地老天荒。
柴棉棉推行的畜牧代替狩猎之法也逐渐得到大部分族人的认可，族地的南边多了四个专门养羊的山头，部落羊群总数高达五千只。
无论什么时候柴棉棉出门，总能看见有人放羊。
不是在族地，就是在南边的山上，白绒绒的一团，像云朵一样柔软又漂亮。
“棉棉阿姐。”新生的放羊娃开心地跟她打招呼。
柴棉棉随手抱起一只小羊羔，小羊羔惊慌地在她怀里扑腾两下，幼嫩的小蹄子在她麻布做成的衣裳上蹭出一层泥土，很快就不动了，像假死一样。
随着年纪增长，她辈份也长了呢，如今有一堆小崽叫她阿姐，再过些年，便有幼崽叫她姨姨了，柴棉棉一想便期待得意得很。
她脸上笑眯眯的：“瞧天上的云朵，应当是快要下雨了，你记得尽快把这些羊赶回羊圈回家避雨，不然淋了雨生了病，就又要喝苦苦的药汁了。”
放羊娃一听，沮丧大叫：“啊？又要下雨了啊——好烦好烦好烦！”
她抱着脑袋狂甩：“为什么有这么多雨啊？人家下午还约了小伙伴一起去玩的！”
柴棉棉抚摸着怀里的小羔羊，看着放羊娃生气勃勃的模样，眼中含笑：“夏季向来多雨，哪里值得生气呢？不如你和小伙伴商量一下，改为室内玩耍，不就好了？”
放羊娃眼睛一亮：“啊，有道理啊，多谢你提醒，棉棉阿姐。”
“不客气。”柴棉棉放下小羔羊，目送放羊娃和羊群远去。
没过多久，天上的云层遮住了太阳，天气瞬间由晴转阴，大风起，雨水霹雳啪啦打了下来。
柴棉棉一只手挡在脑袋上方，飞快地往家里跑去。
家里，黑黑灰灰正在接力将院子里的东西往洞穴里搬。洞穴经过五年的扩充多出四个‘里间’洞穴，最外面的洞穴便做了客厅，宽敞得很，可以放下许多东西。
柴棉棉跑过去帮忙，弄完了回自己的里间洞穴擦干头发上的雨水，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又出来挨个打开腌肉缸，拣走表面的浮盐，查看肉的腌制情况，又重新添加一层新盐，压好石头，盖紧盖子。
今年的肉腌得很好，一坛子也没有坏，足够撑过整个雨水连绵的夏天了。
黑黑凑过来，鼻尖微微翕动：“棉棉，想吃。”
柴棉棉转过头，看向另一个身影：“阿姐也想吃吗？”
灰灰积极点头。
柴棉棉笑道：“行，那咱们就边吃边等阿爸阿妈回来。”
她拔出腰间骨刀，从最后一坛腌肉缸里插出三条肉干，端到桌上切出三盘肉。
三个人一人一盘子肉，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外面雨水潺潺，兄妹三人言笑晏晏，显得时光极惬意美好。
突然，柴棉棉眼神一顿：“阿姐，你吃饭的时候别挠自己啊，弄得手脏，吃进嘴里了会生病。”
桌子另一边，灰灰屈起右腿，右手不停地在腿脚处抓挠着，烦躁地皱起眉头：“最近老是脚痒，还莫名其妙冒出很多红色的疙瘩。”
柴棉棉放下筷子，绕过桌子走过去：“让我瞧瞧。”
她抓住灰灰的右脚，眉毛皱起：“阿姐，这是湿疹啊。”
灰灰睁大眼睛：“湿疹？湿疹是什么？”
柴棉棉：“湿疹是一种皮肤疾病，长期住在阴冷潮湿的地方就会很容易长。”
柴棉棉心里有些烦躁。
住山洞就这是这点不好，从原卧室向里打四个洞，每天上午阳光直射进来，就只照得到改客厅的原卧室，向里的四个方间照不到一点儿阳光，里面又冷又暗，还透着一股山间土壤自然渗出的潮气，住久了容易得病。
该把土房子建起来的，如今部落有两百多人，人力挤一挤总是挤得出来的。
等雨停了，她就去找副族长，让副族长拨几个人给她建房子，灰灰黑黑不能再住在那么阴冷潮湿的山洞里了。
“灰灰你忍一忍，我去找老师拿药材，煎药给你喝！”
柴棉棉说着，找了一块兽皮顶在脑袋上，准备冒雨出门。
“棉棉，我和你一起去！”黑黑不放心她。
“那我也去。”灰灰附和。
“你去什么去？你生病了，你老实待在家里，等我们回来。”黑黑一把把灰灰按住，和棉棉一起了门。
夏季向来多雨，忽如其来，又陡然而走，但是离往年开始大雨不停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柴棉棉没有放在心上。
然而从这一天开始，雨就不停了。
有时候大，有时候小，有时候甚至细微成毛毛雨，但就是不停，仿佛天被戳了个窟窿似的，雨永无止尽，下得大家伙儿都蔫巴了。
柴棉棉的建房计划被一延再延。
“到底什么时候能雨停，好无聊啊~~~”灰灰趴在竹床上，像小时候一样滚来滚去。
柴棉棉也觉得很无聊，她走过去，啪地一声倒在灰灰身上，和灰灰一起像小时候那样滚来滚去。
然后……然后她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外边天已经黑了，耳边轰隆轰隆的，是无数雨珠急促不停打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
柴棉棉眉心微皱，走到门口伸出手试探：“这么大的雨？”
“别出去。”尖爪抓住她的胳膊，“这雨打在人身上疼，而且有一股土腥气，感觉很脏。”
柴棉棉仰头：“阿爸，雨是什么下大的？”
尖爪：“天刚擦黑的时候，突然就像泼水一样，而且越下越大。”
他揉揉小女儿的脑袋，经验丰富地安慰她：“别怕，这种大雨一般下不久，估计到明天早上就停了。”
柴棉棉却偏过脑袋，耳朵凑近雨幕：“阿爸，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