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院中春
“皇兄真是好雅致。”赵玦才从茶楼的雅阁里出来,就瞧见赵瑗大敞着门窗坐在正中央喝茶。
赵瑗闻声眼都没抬一下,转了转手中的茶杯,嗤笑一声。
“三弟这般忙的人还有闲情雅致来此等俗地?”
赵玦不恼,像是没听出这人语气里的嫌弃,直接在他旁边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赵瑗总算抬起来头,不可置信地瞧着他,像是瞧见了什么怪物。
“你坐着干嘛?”
三宝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了赵玦。
他顺手接下,饮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这银子都花出去了,不如让弟弟沾沾皇兄的光。”
“呵。”赵瑗将茶杯重重拍在桌子上。
楼下圆台之上,有人吱呀吱呀唱着戏。
“恨不相逢未嫁时。”
“这唱的是什么?”赵玦侧头,状似随意地去问身旁一脸不耐的赵瑗。
赵瑗懒得搭理他,眼皮都不想抬,仿佛没有听见。
三宝忙不迭地小跑出去,片刻后回来,躬身低声道:“殿下,这底下唱的是《节妇吟》。”
“哦?节妇吟?”赵玦指尖轻敲杯沿,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句,目光再次投向楼下的戏台。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赵瑗发出一声嗤笑。
他总算掀起眼皮,斜睨着赵玦,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戏谑。
“好一出‘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他故意拔高了声音,确保赵玦和身旁的三宝都听得清清楚楚。
紧接着,他身体微微前倾,凑近赵玦一点,似乎在说些体己话,慢悠悠地继续道:“某人怕这辈子都与如此情深义重、感天动地的情事无缘了。怕也听不懂这戏。”
赵瑗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在赵玦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溜了一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可惜,可惜……”
赵玦回视赵瑗,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静静地,似乎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赵瑗只觉得败兴,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你自己听去吧。”
说完,甩着袖子离去了。
等人走后,雅阁内死一般寂静。楼下哀婉的唱腔丝丝缕缕地飘上来。
赵玦的脸慢慢沉了下来。
三宝缩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他真想把二殿下欠揍的嘴缝上,真是句句歪打正着在自家殿下的心窝子里捅了刀。
过了片刻,他小心翼翼开口:“殿下,这戏聒噪得很,奴才……这就下去,让他们别唱了?”
赵玦顿住了,眼神放空,过了片刻轻笑一声。
“不必,让他们唱。”
三宝愕然抬头,怀疑自己听错了:“……殿下?”
赵玦蹙了蹙眉头,瞥向三宝:“你最近耳朵是不是不太好使?”
“奴才听清了,听清了。”
赵玦又坐了会,一口一口将茶壶里的茶水全都喝完了。
有人正要再加茶时,赵玦摆了摆手,“不必了”
“回府。”
书房外的院子里已按赵玦的命令移栽了一颗桃花开得极好的桃树。
桃树近窗边,粉云般的桃花堆叠在窗棂之上。
“这花开得比别处的好。”
侍立在一旁的三宝顺着赵玦的目光望去。
“这桃花想必粘了殿下的福气,受了您贵气的滋养才开得如此好。”
赵玦嘴角带了些笑,有些戏谑道:“这树移到这来有一天吗?”
“这花早在刚长的时候就心里门清,从根到稍都是专为殿下开得。”
没等从三宝嘴里再跑出些马屁,他开口道:“专为孤开得?你看这桃花可比谢府里的开得好?”
三宝僵了僵,一时间没明白赵玦何以问这话,思索着该如何回答。
“殿下这的什么东西自然都比那谢府里的好。”
赵玦将视线从桃花移到三宝身上,状似随意地又问道:“那你瞧着,孤和那谢风华相比如何?”
三宝心里简直乐开了花,面上却绷得死死的,只得捧着这位殿下:“谢大人哪能和殿下相提并论,又何谈相对比之说?”
赵玦嗤笑一声,伸手折了一支桃花,在面前摆弄着。
“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