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传信
搞定了皇上之后,萧执衡却见不到喻有思。
他兴冲冲地来到喻家画坊,拿出木牌等了许久,却连银丹也见不到。
严掌柜看着一直待在店里不走的萧执衡也是很无奈。他不知道这位公子什么来头,但他明显看着气度不凡、不似寻常人。他拿着木牌来,总归是喻家相熟之人,又一直求见喻小姐,也不肯传信,只是非要亲自见一面。
但别说喻小姐了,连银丹也不曾露面,只是转告传信的小厮让他别再来了。
一直到天蒙蒙黑,画坊歇业了,严掌柜才只好搭话:“这位公子啊,兴许是今日不巧,小姐实在抽不开身,您不如改日再来?您留个居址,等小姐来信了,我立刻就派人去给公子报信。如何?”
萧执衡哪里不知道这是推辞。喻有思是想断得干净不愿相见,可是他的心意、他的决断,无论如何都要让喻有思知道。要让她知道,他不会为了自己强留她在上京;让她知道,他可以和她一起走。
萧执衡无意为难严掌柜,淡淡说道:“明日我再来。”
严掌柜面上陪笑送走萧执衡,心里发苦,这算怎么个事啊,到底是仇家还是小姐的桃花债,如此难缠。
如此这般在萧执衡连守三四日后,严掌柜受不了了,委婉劝说道:“不如这样,公子告诉我寻小姐何事,我再转告小姐,小姐知道事由或许就愿意一见;若是不方便,公子不如手书一封,由我转交,也好过日日在这里苦等啊。”
萧执衡衣着样貌不凡,但有闲暇时间从早到晚在此等候,只怕是无官无职,靠家中钱财度日。严掌柜有些怀疑,莫非他是看上小姐家底丰厚,想入赘不成?
不知道严掌柜所想,萧执衡思考起是否要先传信。他并不觉得喻有思会一直不见他,只是多日等待,担忧她不知道他的心意而独自辗转反侧。并且陛下这几日连番派人催促他进宫。
没等到喻有思答复,到时见到陛下他无法答话,就怕陛下生气后悔,不许他再去临州了。
萧执衡思索片刻,买下书坊里最雅致的纸笔,当场研墨落笔,写完后将其折起交给严掌柜:“劳烦,一定亲自送到。”
……
喻有思这几日过得挺惬意。
书院一直没开,她日日随宿新瑶去家小学堂与宿家两兄弟读书。
虽然喻有思算不上十分好学,但众人所学内容比起书上的理论,更偏向实干,她哪怕不懂书中的长篇大论,听起来也不觉得吃力,反而听得入神。
——也就不会时时想起萧执衡。
银丹初传信时还有几分担忧,吞吞吐吐半天才说:“林公子今日去画坊等了一天,待打烊时才走。”待到连续几日都是如此,她再传完信就嘟囔着抱怨:“真是缠人啊。说了不见就是不见,天天等天天等,玩什么深情戏码啊。”
池兰耳力好,听得分明,奇怪道:“你很讨厌他?”
银丹哎呀一声,瞥一眼喻有思,索性也不低声了:“不是讨厌。只是他天天等到天黑,这不是苦肉计嘛,不就是想等到小姐心软去见一面。”
池兰看法不同:“感情之事本来就需要争取,他放不小姐,自然要想方设法让小姐也放不下他。”
银丹很气愤:“就是这样才讨厌。本来小姐就心情不好…小姐,你想见便见,不想见就不见,别管他如何做,重要的是小姐你怎么想。”
喻有思轻叹。萧执衡的心意她不可能视若无睹,只是…长痛不如短痛,见面不过徒增伤怀,更感叹缘分浅薄,有何意义呢。
池兰最近躺着养伤实在无趣,也买了些话本看,自认为从话本里学到不少:“我觉得小姐去见一面也不错。话本里说,越是阻挠,越放不下。小姐一直不见他,可能他就爱得更深,更要烦着小姐了。”
这话听得银丹和喻有思一愣。
银丹皱眉剧烈摇头:“不对不对。他想看是他的事,他放不放得下不重要,小姐放得下就好了。”
“但他是秦王啊。”池兰对强娶豪夺也是略有涉猎,“如果他非要娶小姐,谁能拦得住他?”
银丹听完呆住,苦思冥想能有什么帮助小姐脱身的办法。
身份之差,不仅体现在两人之间的鸿沟,更在权势。若萧执衡以权相逼,喻有思确实没办法拒绝。
只是她不觉得萧执衡是这样的人。他一直端方守礼,不曾有轻浮之举,也未挟恩图报要求她以身相许。他不会是那样的人。
喻有思轻拍桌上的茶点盒子,说道:“都别胡说了,别为没影儿的事烦恼。银丹,来吃茶点。”
银丹听话地把这事抛在脑后,刚拿起一块茶点送入口中,房门就被敲响。
含着茶点难以下咽,银丹心里想:不是吧,又来?打开门后果然是宿府婢女,又说后门严掌柜来访,寻银丹有事相商。
一口囫囵咽下茶点,银丹认命起身,随婢女出门了。
池兰不觉得烦,反而很好奇,可惜喻有思让她专心养伤,少跑来跑去的,池兰也只好等得望眼欲穿。这种路数她还没在话本里见到过。
喻有思的忐忑都被池兰的神色逗没了。
从前池兰全然不懂男女之情,有时见到喻府内成对的仆从只觉得他们奇怪,不知怎么,自从离开临州,她像是被打通任督二脉,全然开悟了,对情情爱爱之事关注起来。
喻有思打趣道:“池兰,怎么对这些事如此感兴趣了,是有了心上人?有中意之人不要不好意思,你告诉我,我给你做媒。”
池兰毫不犹豫摇头:“当然没有。”她说着有些迟疑,“嫁人是不是就要离开小姐了?若是这样,我终生不嫁。”
“说什么傻话!”喻有思表情变得严肃,若非此次一问她竟不知她们心里怎么想,只怕银丹也是抱着这种傻念头,“你和银丹都一样,若有能够真心相守之人,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能因为我放弃?”
诚然世态炎凉,负心汉多如牛毛,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期愿,本是人之常情,不能因噎废食,更不可以因为她而放弃追寻。
见池兰不说话,喻有思叹气:“何况又不是说成亲了,我们就要形同陌路,我们住得近些,照样可以常常见面。”
“待到你和银丹出嫁,我给你们添妆,让对方知道你们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