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千手扉间现在很无奈。

每次一松开，这个男孩就会立马试图逃跑。平心而论，这是正常反应，但是反复抓回逃窜的小家伙并按回沙发上的过程实在令人疲惫。在第四次抓住男孩后领后，扉间干脆抄着对方腋下，像拎猫一样，将人举到与自己平视的高度。

他凝视着年轻宇智波的眼睛，眉头紧锁，面无表情地与那双写轮眼对视。

"小鬼，"他警告道，"坐好。"冷峻的神色丝毫未变。

给这个缩小版泉奈几秒时间后，他才轻轻将人放回沙发。见男孩终于安分下来，白发男人鼻腔里发出满意的轻哼，对男孩退避三舍的表现也不在意了。

扉间交叠双腿坐下，试图营造些许轻松氛围。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审问一个孩子。为此他尽力收敛着被泉奈称为"死人脸"的表情，那个该死的混蛋。

正当他斟酌着无数问题里伤害性最小的那个时，男孩就开口了。他的声音有点颤抖，但是在这种处境下，无任是谁都会充满戒备："你是谁？"

一个棘手的问题。所幸复之前准备的假名派上了用场，不过背景故事需要调整一下。他平静地回应："我叫扉。你呢？"他微微偏头，表现出恰到好处的兴趣。毕竟总用"小子""孩子"来称呼对方也不妥当。

他挑了挑眉，带着一丝笑意，缩小版泉奈紧张地拉扯着手指："佐助。"

扉间顿了一下：这不是日斩父亲的名字吗？猿飞佐助偶尔来看他儿子的训练时，扉间和他见过几次。

有趣，那位强者以铁血纪律闻名，与眼前战战兢兢的男孩完全不同。

男孩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扉间很快意识到他大概正在纠结要不要说出姓氏。千手体贴地转移话题："你多大了？这个年纪一个人家是不是太小了？"

在战国时代，这般年纪的孩子独自一人实属平常，但是现在不一样。

他们那个年代的同龄人早该上战场了，就算不上战场，也该懂得如何自保。当年建立木叶时，兄长就强烈要求把孩童保护加入相关章程。

不应该让年幼的孩子独自生活，哪怕他们在同龄人眼中很强，如果他们想出一趟远门做任务，那就应该由经验丰富的人带着。这个想法来自他们那次在南贺川对决时获得的教训：无论天赋多高，落单的幼童永远容易成为目标。

那一天，他把这个想法深深印在脑海里，虽然他在以前的战争中就意识到可能会有发生这种事，但他也没有想到，一个成年人竟会在非战斗状态下处心积虑地杀死一个孩子。他原本以为即使是敌对忍族，也不至于做到这一步。

当他跟着父亲来到河边后，他那天真稚嫩的想法被打破了，他的父亲准备在这里截杀年幼的宇智波斑。同时，宇智波田岛也对兄长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白发忍者眨了眨眼，驱散回忆。面前男孩眼中满是戒备，与当年的泉奈如出一辙。不同的是，这孩子很可能生于木叶，但是这种眼神不该出现在木叶里。

他压下怒意，看着男孩嘴角下撇，又抬起那双漆黑的眼睛，终于开口："六岁。我已经长大了，能照顾自己了。"千手差点就要翻白眼，最后只是用一种无动于衷的眼神看着。

男孩掰着手指头数着："我能做所有大人能做的事！做饭、打扫、采购、战斗……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他说话的时候，两只手晃来晃去。

"哦？所以你是打算烧掉房子？真是成熟。"扉间讥诮道。提到失火事件，那个孩子，哦不，佐助，脸一下子就红了。

小宇智波双臂交叉，怒视着扉间，至少他不那么害怕了。"我会用忍术，"他强硬地质问，"难道我要对闯入我家的入侵者视而不见吗？"

"不，重点是，你不该靠你一个人警戒。如果不是我阻止你，这个房子已经被你烧成灰了。"绯红眼瞳紧紧盯住男孩，"这里的可燃物难道还不够多吗？"

看着小宇智波逐渐动摇的神情，扉间暗自想着，他还是不擅长温柔的说话，这本是兄长的专长。男孩压抑着冲着扉间咆哮而冲动："你也是木叶派来的吧？我早说过了，你们别想着想夺走族地，除非我死。"

白发忍者心中叹息：一个典型的宇智波。如果威胁宇智波本人，可能会起作用，一旦涉及家族，他们就会立马发起攻击。扉间向着佐助的方向，身体微微前倾："我没有那样的想法，别想着呼救，没人来的。"

无视对方阴沉的表情，他注视着缩进沙发角落的男孩，深吸一口气，想要稳住这个孩子："我不是村里派来的，对你的族地也没有兴趣。作为宇智波，你和族人完全有权利留下这里。"

佐助似乎对他的话感到惊讶，同时点头以表示认同。男孩无奈的摊开双手，声音比刚才轻了许多："没错，这是我的家。"能得到年长忍者的认同让他显得很满足。孩子似乎短暂地沉浸在这种认同感中，随后又回过神来："...如果你不是村子派来的人，那你为什么会在族地里？"

扉间还没想好说辞，半真半假的话就已脱口而出："我来看看宇智波一族的情况，"他解释道，这个谎言轻易地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我离开很久了，听说这里遭到了袭击，但是不清楚细节。"他微微偏头打量着男孩。

佐助突然僵住了，小手抓紧衣角，睁大眼睛仰望着扉间。他的嘴唇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