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去看武斗
玉琛一开始确实起了逗弄的心思，没想到谢烬白会动怒，连忙解释：“哥哥，你误会了，灵石和宅邸是我凭本事赚的。”
“我这段时间收了几个妖怪小弟，是他们给我介绍的生意。有个富商的女儿早夭，夫人伤心欲绝，久病难医。那富商想哄夫人开心，所以让我用幻术给夫人编制幻境，营造出女儿还在人世的假象。”
“是这样啊，那没事了。”谢烬白瞬间偃旗息鼓，又不放心地问道，“那他说愿意养你一辈子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我和哥哥相依为命，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又需要我维持幻境，自然肯花心思讨好。”玉琛将一切解释清楚后，扭扭捏捏地说，“世人说狐妖甚擅蛊惑人心，哥哥怎么不怀疑是我欺骗了他的感情？”
谢烬白盯着他的脸，一时竟语塞了。
少年眉眼干净如初春融雪，气息纯粹得让万物自惭形秽，不敢生出亵渎之心。
装乖卖惨还行，蛊惑人心就算了吧。
谢烬白放缓了声音：“世人所说，也只是世人的偏见罢了。你只需活得恣意畅快，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还有，你什么时候会幻术了？”
玉琛答：“最近修炼的时候，脑海中经常出现一些记忆碎片，大概是上古狐族的传承。那幻术倒也不难学，就是编织幻境时要耗费许多妖力。”
有了传承记忆，玉琛就能飞速成长，日后回到妖域也能多出一份底气，谢烬白由衷为他感到开心。
就在二人闲聊之际，终于到了玉琛之前所说的大宅子。这宅邸扑面而来给人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贵。
没有任何对布局和章法的追求，完全用灵石堆砌而成。
很浮夸、很俗气的贵！
谢烬白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我好像知道那个富商是什么身份了。”
玉琛茫然：“那富商还有身份？”
“普通富商可没那么大的手笔。这里离城主府只隔了一条街，而且听闻森城城主乐善好施，家底颇丰，只能是他了。”谢烬白说，“我想，他很快就要来登门拜访了。”
玉琛有些苦恼：“哥哥本打算低调行事，我是不是招惹了麻烦？”
“呃……我好像并没有多低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有了个神算子的外号，还在整个森城传遍了。”谢烬白无奈一笑，
“我们在森城也生活一段时间了，经过我的观察，街头巷尾的百姓都对城主赞不绝口，真心爱戴。既如此，可见这位城主是个良善之人，没什么好担心的。”
果然不出谢烬白所料，没过多久就有人上门拜访。那男子一身华服，有张饱满的圆脸，是经年累月养尊处优才能浸润出来的富态。
谢烬白邀他进门：“城主，请进吧。”
“看来谢先生早知我会来，不愧有神算子之名。”那男子笑呵呵地说，“免贵姓楚，楚富贵，名字俗不可耐，人也是个俗人，还望谢先生不要嫌弃。”
谢烬白觉得有趣：“大俗即大雅，我很欣赏城主这样的人。先生之称不敢当，我叫谢白，城主可以直呼我的姓名。”
楚富贵：“我已经不做窥命师许多年，但窥命师的直觉还在。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声先生你一定当得起！我与谢先生一见如故，先生如果不介意，可叫我一声楚老哥。”
过了许久，谢烬白才艰难开口：“……楚老哥。”
你儿子跟我差不多大，这辈分似乎不对吧？
“谢老弟，我今天来有两件事。”楚富贵叹了一口气，“其一，我也是刚刚知道，我那不孝子今天居然去找您的麻烦了。我已经教训过他了，好在没酿成大错，还望谢先生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他计较。”
谢烬白本就不在意此事：“无妨，令郎是性情中人。楚老哥的第二件事，应该是为了玉琛？”
一旁的玉琛怒视楚富贵，眼神异常警惕：“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楚富贵：“是这样没错，但你们听我慢慢说。”
“自从失去囡囡后，娘子整日郁郁寡欢，甚至几度自残，后来又一病不起。我一直在重金寻找会幻术的人，只不过他们构造的幻境太过虚假，我怕娘子识破后反而更加伤心。”
“但玉公子不同，他的幻术能以假乱真，在森城无人能出其右。玉公子用过幻术后，我娘子以为囡囡还活着，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
谢烬白挑眉：“这不是好事吗？”
楚富贵苦笑：“这当然是好事，可我总担心会发生意外。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娘子从幻境中醒来，或者幻境出现了问题，还望玉公子能施以援手。”
说着，他望向谢烬白旁边的玉琛。
玉琛扭头：“别看我，我听哥哥的。”
谢烬白并未立刻给出确定的答复，沉默着思考。
楚无咎的模样称得上是玉树临风，楚富贵却长得很一般，说明楚无咎的母亲一定是位风华绝代的女子。
幻术虽是欺骗之道，楚富贵的出发点却是好的，谢烬白不好置喙。
“我和玉琛不可能一直待在森城，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不会离开，如果有需要我们的地方，楚老哥可以来寻我们帮忙。”谢烬白委婉地提醒，“幻境终究是虚假的，还望尊夫人能早日接受现实，走出失去爱女的痛苦。”
楚富贵说：“我没打算用幻境骗她一辈子。栖灵之森有一种花叫做忘川花，服用之后可以忘记一切痛苦。我正在集结队伍去寻找这忘川花。”
谢烬白朗声祝福：“楚老哥给了流浪的妖族一个生存的地方，为人族和妖族的和平做出了巨大贡献，必将得到福报。相信你一定能得偿所愿找到忘川花，治愈尊夫人的心伤。”
楚富贵却低下了头，神情怅然：“前半生德行有亏，就算后半生积德行善，也终究难以弥补。”
玉琛耳朵动了动：“德行有亏？”
楚富贵自知失言，连忙换了个话题：“城主府明日有武比，会选出前往栖灵之森的队伍。谢先生如果感兴趣，可以去看看。